韩寨主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,但屋内原本还算热络的气氛,却仿佛被无声地抽空,变得凝滞而微妙。那几名头领按在刀柄上的手并未松开,目光中的审视和压迫感有增无减。
“寨主盛情,本不该辞。”林墨神色不变,拱手道,“然谷中初定,百废待兴,伤员甚多,林某实乃心系谷中,不敢久留。今日既已得见寨主雄姿,达成交易之约,心愿已了。还请寨主允我等即刻返回,日后定当备足货物,再来叨扰。”
他语气谦恭,理由充分,姿态放得极低,但离意坚决。那暗红色的痕迹和文士隐晦的眼神,让他心中警兆频生,此地绝非久留之地。
韩寨主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,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,并未立刻回答。他身旁那文士模样的中年人却轻笑一声,开口道:“林仙师何必如此匆忙?百里奔波,人困马乏。寨主已备下薄酒,一则为你等接风洗尘,二则,也好细细商议这交易细则。譬如,仙师所赠‘燥石’颇为神异,不知产量几何?开采不易吧?”
话中带刺,既点出林墨等人的疲惫状态(暗示其难以走脱),又直指“燥石”来源,试探之意昭然若揭。
林墨心中冷笑,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无奈:“先生所言极是。只是谷中确有其事……也罢,既然寨主与先生盛情难却,林某便叨扰一宿。只是随行弟兄粗鄙,恐扰了寨主清静,不如让他们在寨门附近寻处地方歇息便可,林某独自赴宴。”
他以退为进,同意留下,却要求将随从安置在靠近寨门的位置,一旦有变,或可挣扎出一条生路。自己独自赴宴,既是显示诚意,也是将风险集中于自身,方便随从应变。
韩寨主与那文士对视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,似乎没料到林墨如此干脆,又如此安排。
“既如此,便依仙师。”韩寨主最终点头,对那头目吩咐道,“带仙师的随从去寨门营房休息,好生招待,不可怠慢。”
“仙师,请随我来。”文士起身,亲自为林墨引路。
宴设在一处稍大的厅堂,酒肉俱全,在乱世中已算奢侈。作陪的只有韩寨主、那文士以及另外两名看似心腹的头领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言谈似乎愈发融洽,但话题却总在不经意间绕回黄天谷的细节——人口多寡、防务强弱、以及那“符水”的奥秘和“燥石”的产地。
林墨打起十二分精神,言语谨慎,虚与委蛇,将“符水”归于祖传医术和人心所向,将“燥石”说成是偶然所得,数量稀少,产地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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