庙会过去三天后,林逸的摊子前来了几个不一样的人。
不是街坊邻居,也不是求卦问事的。是三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,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,手里拿着纸笔,站在摊子前犹豫不决,你推我我推你。
林逸认出了其中一人——是上个月来问科举的那个书生,姓周,叫周文清。当时林逸看了他的文章,说“县试可过,乡试需磨”,建议他多练实务文章,少堆砌典故。
“周公子?”林逸招呼,“有事?”
周文清上前一步,作揖:“林先生,这二位是我的同窗,赵明远、孙志和。我们……我们想请教先生一些问题。”
“坐。”林逸示意他们坐摊子前的条凳。
三个书生挤着坐下,都有些局促。周文清开口:“先生上次指点,学生回去后照做,果然县试过了。如今准备乡试,可……可还是心里没底。”
赵明远接话:“我们读圣贤书,学的是仁义礼智信。可考试不光考这些,还考时务策论。我们整日关在书斋里,对外面的事一知半解,写出来的文章总是……总是飘着。”
孙志和点头:“就像先生上次说的,我们文章‘缺乏个人见解’。可我们连‘见解’该从哪儿来都不知道。”
林逸听明白了。这是典型的“书呆子困境”——读书读傻了,脱离实际。
他想了想,问:“你们平时出门吗?”
“出门,”周文清说,“去书铺,去茶馆,偶尔也去市集买笔墨。”
“那你们在市集看到了什么?”
三人面面相觑。赵明远试探着说:“看到……卖菜的,卖肉的,人来人往?”
“具体点。”林逸说,“比如今天早上,你们来的时候,路过肉摊了吗?”
“路过了。”
“肉价多少?”
“这……”赵明远卡壳了。
“猪肉十八文一斤,比上月涨了两文。”小木头在旁边忽然开口,“牛肉三十文,没变。羊肉二十五文,降了一文——因为最近天热,吃羊肉的人少了。”
三个书生愣住了,齐齐看向小木头。
林逸笑了:“这是我徒弟小木头。他每天早上去买菜,都记价格。”
小木头有点不好意思,但还是接着说:“不光肉价。今天米价也涨了,因为昨儿下雨,运粮的车来晚了。菜价倒是降了,小白菜三文两把,新鲜。”
周文清眼睛亮了:“这就是……先生说的‘观察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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