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离开后的第四分钟,秦云把手伸进枕头底下。
剪刀在。笔芯也在。两样东西都还在原处,没有被动过的痕迹。老师知道剪刀,却没拿走它,也没提起笔芯——这意味着什么?是警告,还是某种默许?或者,老师根本不知道笔芯的存在?
秦云坐起身,将两样东西摊在掌心。晨光从门上的磨砂玻璃透进来,在床单上投下朦胧的光斑。地下没有真正的白天,只有人造光源的明暗调节,但此刻的亮度确实比夜间高了少许。
他需要做决定。在今晚十点出发之前,他必须弄明白几件事:通风管道里的人是谁;伤疤意味着什么;以及,这个地下设施到底在进行什么。
走廊里传来早餐推车的声音。秦云迅速将剪刀和笔芯藏回枕下,躺好。
进来的是个陌生的护工,五十岁上下,面容朴实,动作麻利但沉默。他将餐盘放在小桌上——白粥、水煮蛋、一小碟咸菜——然后朝秦云点点头就离开了,全程没有眼神交流。
秦云慢慢吃着早餐。粥的温度刚好,但他尝不出味道。疼痛在晨间似乎减轻了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,那是加速愈合药剂在透支身体储备的征兆。
七点三十分,沈雨准时出现。
“今天上午有两轮训练。”她推着站立架进来,“下午做影像复查和药敏测试。晚上八点注射神经阻断剂,十点出发。”
她说话时没有看秦云的眼睛,而是专注地调整站立架的高度。秦云注意到,她左手腕上的疤痕今天被一条黑色运动腕带完全遮住了。
“沈医生,”秦云开口,“神经阻断剂……是老师研发的吗?”
沈雨的动作停顿了半秒。“是团队成果。”
“团队里还有谁?”
“不该问的别问。”沈雨的语气比平时更硬,“现在,开始第一轮训练。”
训练过程比昨天更严苛。沈雨不再只是记录数据,而是不断提出指令:“左腿承重增加百分之五”“尝试向左转体三十度”“单腿站立,右腿悬空两秒”。每个指令都在挑战秦云的极限,疼痛一次次冲上顶峰,但他咬紧牙关完成。
第二轮训练中途,秦云故意让左腿承重过度,身体一晃,向前倾倒。沈雨几乎本能地伸手扶住他,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。
就在这一刹那,秦云看见了。
沈雨的颈侧,衣领下方,有一小片皮肤的颜色与周围不同——不是疤痕,而是极淡的青色,像血管显影,又像是皮下植入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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