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叹息太轻了,轻得像错觉。
但秦云确信自己听到了。在通风管道低沉的嗡鸣背景下,那声气流穿过喉咙的微弱振动,带着某种……疲惫。不是机械的叹息,不是通风系统造成的幻听,是一个活人发出的、压抑到极致的呼吸。
他坐在恢复室的床上,右手紧握着剪刀,左手撑着床沿。左腿的疼痛此刻退居二线,全身感官都集中在天花板的通风口。栅格的阴影纹丝不动,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动静仿佛从未发生。
走廊里的闷响也没有再出现。死寂重新笼罩这一层,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,和自己过于急促的心跳。
别出来看。沈雨的警告在耳边回响。
但通风管道里的声音呢?那是警告范围之外的吗?
秦云缓慢地、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挪动身体,让双脚垂到床边。地面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病号裤传到皮肤。他屏住呼吸,倾听。
十秒。二十秒。
通风管道里传来极轻微的刮擦声,像是布料蹭过金属内壁。然后,一个细小物体掉落的声音——不是纸条,是更硬的东西,在管道里弹跳了两下,滚到某个位置停住。
秦云盯着栅格。他在等待是否会有第二样东西掉下来,或者,那个叹息的人会再次发出声音。
但什么都没有。只有寂静。
他必须做一个选择:继续躺在床上等待天明,或者,冒着被发现的危险,尝试探查通风管道里的东西。
剪刀在手心里硌出深印。他想起沈雨的话:在这里,信任是奢侈品。但有时候,风险本身也是信息。
秦云轻轻滑下床,右脚先着地,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左腿挪下来。脚掌接触地面时,缝合处的剧痛让他眼前一花。他咬住嘴唇,扶着床沿稳住身体,汗水瞬间从额头渗出。
一步。从床边到通风口正下方,大约两米半的距离。对一个健康人来说不过是三步路,但对此刻的他而言,像一段需要横跨的深渊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开始移动。
右脚向前迈出半步,身体重心转移,然后拖着左腿跟上。每次移动左腿时,他都感觉韧带缝合处在拉伸,骨裂边缘在摩擦,疼痛像电流一样从小腿窜上脊椎。他咬紧牙关,没发出任何声音。
第一米用了将近一分钟。他停下来喘息,心跳如鼓。走廊外依然寂静,但这份寂静此刻充满了压迫感——仿佛随时会被打破。
继续。
第二米时,他左脚不小心用力稍大,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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