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零三分。
恢复室的门无声滑开,沈雨推着一台带轮子的金属框架进来。框架结构简单,两侧有可调节高度的扶手,底部装有防滑橡胶垫和压力传感器。
“站立架。”她简短说明,将框架推到床边固定,“第一步,尝试坐起,移动到床边,双脚触地。”
秦云的左腿仍被固定在可拆卸的支架里,但膝盖以下已经允许有限活动。他先活动右腿,挪到床边,然后双手撑住床垫,试图将左腿移下来。仅仅这个动作就让他眼前发黑——肌肉在药物刺激下异常敏感,每一次收缩都像被细针扎刺。
沈雨没有搀扶,只是站在一旁观察。
“深呼吸,别憋气。”她说。
秦云喘息着,汗水已经浸湿了病号服的后背。他咬紧牙关,慢慢将左腿挪下床沿。当脚掌接触冰冷的地面时,一股尖锐的刺痛从脚踝直冲大脑,他身体一晃,差点栽倒。
扶手就在手边。他抓住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“压力传感器显示右腿承重百分之八十五,左腿百分之五。”沈雨看着手中的平板,“左腿肌肉有保护性痉挛,放松,尝试均匀分布重量。”
放松。这两个字在剧痛中显得荒谬。秦云试图调整呼吸,像之前手术时那样,将意识从疼痛处抽离,想象自己是一根火柴——没有血肉,只有燃烧的意志。
左小腿的颤抖略微减轻。压力传感器上的数字缓慢跳动:百分之十,百分之十二。
“保持三十秒。”沈雨开始计时。
每一秒都被拉长。秦云盯着对面墙上的一块污渍,它形状不规则,像地图上某个未标注的区域。他想象那是青林矿区的地下巷道,自己正站在入口处,下一步就要踏入黑暗。
三十秒到。
“坐下休息六十秒。”沈雨递过水杯。秦云接过来时,手抖得水洒出来几滴。
六十秒后,再来一次。
如此重复六轮。到最后一轮时,左腿承重勉强达到百分之二十,但秦云已经脸色惨白,呼吸粗重得像刚跑完十公里。
“够了。”沈雨终于说,“第一次训练强度已经超过预期。现在躺回去,我需要检查缝合处。”
秦云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把自己挪回床上。沈雨解开固定支架的搭扣,小心地拆开绷带。手术切口已经闭合,但周围皮肤红肿发亮,像被烙铁烫过。她用手指轻轻按压几个点,秦云倒抽一口冷气。
“没有明显渗液,缝合线完好。”沈雨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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