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永昌不是普通的修复师。他祖上曾与林家合作,知晓一些封印的辅助法门。我假借修复之名,是想借他之手,尝试用古法暂时‘钉住’镜子里的东西。同时,我将镜子置于他这常年处理古物的‘煞气’之地,也是想借环境压制它。至于苏婉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“我并不知道她会来买。赵永昌违背了与我的约定,擅自将镜子展示并出售。等我得知时,契约已经转移了。”
故事听起来凄婉而合理,但林羽一个字都不全信。过于完美的悲剧背景,往往是为了掩盖更深的目的。
“既然你是‘仆从’,镜子为什么不直接吞噬你?”
“因为我的契约……是‘延续’的。”陈风撩起左手的袖口,露出手腕内侧。那里有一小块皮肤,和赵永昌锁骨上一样,呈现死寂的灰白色,但形状更复杂,像是一个缩微的、扭曲的纹章。“妻子死后,契约并未结束,而是变成了一种缓慢的汲取。它留着我,或许是因为我还有点用,比如,为它寻找合适的‘宿主’。”
他放下袖子,遮住那块触目惊心的印记。“林警官,我知道你不信我。但请相信一点:镜子现在‘饿’了。它完成了两次献祭,力量正在增强。必须尽快找到它现在的下落,在它选定下一个目标之前。”
“镜子在哪里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陈风摇头,“苏婉死后,镜子应该就在她死亡的瑜伽馆附近,或者,被契约转移过程中的某个‘环节’带走了。但镜子的本体很可能已经……不那么‘完整’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手札上提过,当镜子完成献祭,尤其是连续献祭后,可能会发生‘裂变’。完整的镜子或许会分散成若干碎片,每一片都携带部分契约的力量和规则,寻找新的依附对象。”陈风看向茶盘上的那片碎镜,“就像这一片。它已不仅仅是一个证物,它本身,现在就是一个微型的‘诱饵’。”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,桌上的那片碎镜,在台灯光照下,表面极其轻微地荡漾了一下。
像是有水滴落进镜面,但镜面干燥如初。
林羽猛地站起。
几乎同时,外堂传来周小雨一声短促的惊呼,紧接着是东西落地的碎裂声!
林羽冲出去。外堂光线依旧昏暗,只见周小雨脸色发白地站在一面博古架前,脚下是一只摔碎的青瓷瓶。
“怎么了?”林羽迅速扫视四周。
“镜……镜子……”周小雨指着博古架上方,声音发颤。
林羽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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