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半。
玄奘翻身下马,整理了一下并未染尘的袈裟,单手竖立,行了个标准的佛礼:“阿弥陀佛,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。天色晚了,想在贵庄借个屋檐遮风,讨碗热粥喝。”
“原来是御弟圣僧。”
妇人眼神微亮,侧身让开道路,“快请,寒舍简陋,长老莫要在意。”
几人鱼贯而入。
一进厅堂,连老实巴交的沙悟净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这哪里是简陋,这是要晃瞎人的眼。
脚下踩的是磨得镜面一般的金砖,梁上雕的是龙凤呈祥,空气里飘着不是凡俗的熏香,而是一股子极好闻的龙涎瑞脑。
猪八戒那双贼眼早就不够用了,一会儿看看那紫檀太师椅,一会儿瞄瞄墙上那副名家字画,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。
他在高老庄也不算没见过世面,但这等气派,怕是连皇宫内院也不过如此。
“这也太有钱了……”猪八戒凑到玄奘耳边,压低声音只有气声,“师父,这户人家,富得流油啊。”
玄奘不动声色地端起那盏白玉茶杯,抿了一口那并不属于凡间的仙茶,嘴角微不可查地撇了一下。
用三个菩萨加一个老母来演这样一出富婆招亲,这灵山的编剧水平,确实几百年都没长进。
那妇人屏退了左右,也没上斋饭,反倒是坐在主位上,拿着手绢抹了抹那原本就没泪的眼角。
“长老不知,妇人娘家姓贾,夫家姓莫。不幸这一年春上,老头子走了。”
她叹了口气,眼神在师徒四人身上转了一圈,最后定格在卖相最好的玄奘身上:
“这偌大的家业,良田千顷,万贯家资,如今都没个男人打理。妇人膝下只有三个女儿,真真、爱爱、怜怜,虽然生得有些颜色,却都还没许配人家。”
猪八戒屁股下的椅子突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“格叽”声。
他把头抬得老高,整张脸都写着“选我选我”。
妇人似笑非笑地看了八戒一眼,身体微微前倾,抛出了最后的诱饵:
“我这里有水田三百顷,旱田三百顷,牛马成群,仓里的谷子吃到发霉,库里的绸缎穿到生虫。西去路远,苦楚难当。不如……长老们就在我这做了女婿,既享荣华富贵,又了却这一世的奔波,如何?”
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。
连那金砖透上来的寒气都显得有些刺骨。
猪八戒抓耳挠腮,看看师父,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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