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千余贯,意味着可以购买超过百万斗米,或十余万匹绢!若以长安中等宅院价值百贯计,这笔钱可置办豪宅数十处!这还仅仅是一个季度的、主要来自“明玻”的利润!
“公子,此乃账实。” 王掌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,也有些许不安,“钱帛、金银、以及东市大柜坊的飞钱票据,均已妥善分藏于三处密库。然……然钱财如水,聚之愈多,则堤防之压力愈大。近日坊间已有‘周氏富可敌国’之隐语流传,虽多是市井妒羡之谈,然空穴来风,恐非吉兆。且工坊规模日扩,所耗石炭、白碱、铁料、乃至粮食菜蔬,数量惊人,采购渠道虽尽力分散,然有心人不难推算其概。更兼工坊匠人如今待遇优厚,惹得左近其他作坊匠户心思浮动,已有数起别家匠人欲投我坊而被其主家强留、乃至发生殴斗之事……”
李瑾合上账册,指节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桌面,发出沉稳的笃笃声。王掌柜的忧虑,正是他心中所思。财富的积累速度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,带来的不仅是实力,更是十倍的风险。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;堆出于岸,流必湍之。如今的“周氏工坊”,已不再是一棵默默生长的小苗,而是一株开始招风惹雨、根系也悄然触及各方利益的大树。
“王叔所虑极是。” 李瑾缓缓开口,目光沉静,“然,惧富藏富,非是上策。当务之急,是将这‘浮财’化为‘实基’,将‘聚敛’转为‘散利’,将‘独富’变为‘共利’。”
“公子之意是……?”
“其一,继续加大工坊本身的投入,但不是简单的扩张,而是升级与布局。” 李瑾条分缕析,“玻璃量产,已证明可行。接下来,要攻克‘无色平板玻璃’的大规模、高良品率生产,这是未来建筑、车船乃至更多领域应用的基石。钢铁方面,高炉工艺需继续优化,焦炭生产要扩大规模、提高质量,并着手探索‘灌钢法’与高炉铁水的结合,尝试生产性能更优异的特种钢材。新纸的产量和质量还需提升,活字印刷要朝着金属活字(更耐用)和快速排版工具改进。所有这些研发,都需要持续、大量的资金投入。我们要将利润,尽可能多地转化为更强的技术壁垒和生产能力。”
“其二,拓宽产业,分散风险,建立‘生态’。” 李瑾继续道,“我们的根基是‘技’与‘物’。不能只盯着玻璃。石炭(煤)是我们当前和未来最大的能源依赖,其供应不稳、质量参差已成瓶颈。我意,由工坊出资,或联合可靠商人,在河东、陇右优质煤区,购置或长期租赁几处易于开采的煤窑,建立我们自己的燃料基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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