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讲学所思,略陈陋见,权作引玉之砖,供陛下与诸位相公参详斧正。” 李瑾先摆出极低姿态,然后缓缓道,“臣以为,吐蕃之事,可分三层面看。其一,辨其虚实;其二,筹其利害;其三,定其方略。”
“哦?何为辨其虚实?” 李治似乎有了点兴趣。
“回陛下,吐蕃赞普上表申饬部众、请赏、求市,其言可谓恭顺。然边报所言,侵扰劫掠,其行可谓猖獗。此言行不一,便是虚实之关键。” 李瑾侃侃而谈,“其虚者,在赞普或无力完全约束骄兵悍将、边远部族,此乃吐蕃内政不修、王权未固之象。其实者,在吐蕃觊觎我边境财货、试探我朝反应、并借互市之名,行壮大其实力之实。故,不可因其表文恭顺而全然信之,亦不可因其部族侵扰而贸然兴大兵征讨。当细察其国内政局、各部矛盾、乃至其与吐谷浑、党项等周边势力之关系,辨明何处是其软肋,何处是其必争。”
这番话,跳出了简单的“忠奸”判断,从吐蕃内部政治结构和地缘博弈角度分析,思路颇为新颖。长孙无忌捋须不语,李勣(军事重臣)则微微颔首。
“那筹其利害又如何?” 这次发问的是兵部尚书任雅相。
“利害者,在于我朝应对之得失。” 李瑾从容道,“若骤兴大军讨伐,吐蕃地处高原,天寒路远,补给艰难,我军劳师远征,胜负难料,纵使得胜,亦难久驻,空耗国力,此为一害。若一味怀柔,厚加赏赐,允其互市,则恐使其以为我朝软弱,贪欲愈炽,侵扰更频,且资其茶帛铁器,反壮其力,养成大患,此为二害。”
“如此说来,战和皆有害,莫非束手无策?” 萧瑀冷哼一声,出言质问。他是倾向于怀柔安抚的一派,对李瑾分析“厚赏”之害显然不悦。
“萧相恕罪,下官非此意。” 李瑾不卑不亢,“下官以为,当取‘战’与‘和’之长,避其短,行‘以战促和,以和备战,以商疲敌,以间分势’之策。”
“以战促和,以和备战,以商疲敌,以间分势?” 李治重复了一遍,眼中光芒微动,“详细说来。”
“是。” 李瑾整理思绪,将现代博弈论、经济战、情报战的一些核心理念,用古代语言阐释,“所谓‘以战促和’,并非大兴兵戈,而是精选骁将,于其侵扰最甚之处,予以坚决、迅猛、有力之反击,歼其一部,俘其首领,显我兵威,使其知侵掠之代价高昂。然此战需速决,目标需明确,不为拓土,只为立威。威立,则和可期。”
“所谓‘以和备战’,即在与吐蕃赞普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