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西市归来后的几日,李瑾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病愈初期的平静。他大部分时间待在简陋的小院里,或是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踱步,或是翻阅原主留下的那几卷书籍,看似无所事事,实则脑海中正进行着激烈的思想风暴。
西市的见闻,尤其是那块廉价购得的矿石和关于感业寺的只言片语,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,持续在他心中漾开涟漪。生存的压力和历史的回响交织在一起,催促他必须做点什么,但又不能轻举妄动。
那块黑黢黢的矿石被他反复摩挲、观察。凭借有限的矿物学知识,他初步判断这可能是一种含铁量较高的矿石,或许还伴生有少量其他金属。但这远远不够。他需要更具体的信息,需要了解这个时代材料科学的实际水平,更需要一个契机,一个能让他低调地验证想法、并可能带来微小收益的契机。
直接冶炼金属?以他目前的条件和身份,无异于天方夜谭。他需要的是一个起点更低、更容易操作、且能快速见到成效的“项目”。
这一日,李福从外面回来,脸上带着几分忧色。原来,他之前为了给李瑾治病和补身体,向邻近相熟的杂货铺王掌柜赊欠了些许钱帛,今日王掌柜虽未明着催债,但言语间已透露出难处。
“阿郎,都是老奴没用……”李福嗫嚅道。
李瑾摆了摆手,打断了他的自责。经济压力是实实在在的,逃避不了。他沉吟片刻,目光落在了墙角那只盛水的陶罐和喝水的粗陶碗上。唐代的日用器皿,多以陶、瓷、漆、木、金属为主,玻璃(此时称为琉璃)制品大多依赖西域进口,价格昂贵,且多为色彩艳丽的不透明或半透明器皿,纯净透明的玻璃极为罕见,几乎与珠宝等价。
一个念头,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,骤然照亮了他的思绪。
琉璃……玻璃……其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,也就是沙子。助熔剂可以用天然碱或草木灰……着色剂则可以利用不同的金属氧化物……这些基础化学知识,对于一个材料学博士来说,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。而烧制温度,虽然要求较高,但唐代的陶瓷窑炉技术已经相当成熟,达到熔化玻璃的温度并非不可能。
最关键的是,原料易得,成本极低!沙土、草木灰、以及一些可能找到的矿物(比如那块矿石或许就能提供某些金属元素),这些几乎不需要花钱。
风险在于,他从未亲手烧制过玻璃,只有理论。而且,如何解释他懂得这门被视为“西域秘术”的技艺?
权衡利弊,李瑾很快下了决心。必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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