稳。
像一头伏在门口的大牲畜,盯着三寸外的那道坎。
老人看一眼就知道:
“它今天……想上田了。”
风从山背吹下来。
不急。
不重。
却全部往田口吹。
像在给水指路。
像在替地喊话:
——来吧。
——往这儿来。
——路我给你开着。
苏野举起锄头。
亮痕立刻亮了一下。
像在回应他。
像在说:
——我听着呢。
老人抬手:
“今天不划槽。”
“你只要给它点一点‘田边’的位置。”
“点哪里,它就试哪里。”
苏野没有急。
只是走到坡口前。
蹲下。
用锄头尖轻轻往“田边”点了一下。
就一下。
不深。
不响。
不碎土。
只是点。
然后他把锄头收住。
亮痕在那一下的地方——
停了。
像在盯。
像在记。
像在衡量。
风忽然停。
一切都安静。
下一刻。
亮痕往那“点”靠了一寸。
老人眼神一下子紧了:
“它要试了。”
徐三屏住呼吸:
“它会不会冲太狠?”
老人摇头:
“不。”
“第一次上田——它会试探。”
这句话刚说完——
亮痕轻轻“抬”了一下。
不是往外冲。
而是往上“扶”。
像一股凉意,把槽底那层薄土顶起一丝丝。
一丝丝。
一点点。
像人在撬门。
撬得小心翼翼。
怕惊着谁。
苏野站着。
亮痕沿着他昨晚画的那道弧线——
缓缓上动。
上了半寸。
停。
又上半寸。
又停。
徐三小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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