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蹲下。
伸手,抓了一把“田口土”。
握在掌里。
土的质地很奇怪。
外面干。
里面湿。
像是昨夜潮气透到这里,又没完全透过去。
老人眼睛一亮:
“它的气……压到田前了。”
“它距离成田——只差一步了。”
徐三忍不住问:
“那这土……能不能种?”
老人摇头:
“不行。”
“它只是回潮。”
“得有水真正淌过——才算能种。”
苏野站起来。
亮痕像立刻感应到他的影子。
轻轻跳了一下。
像不是在等指令。
而是在等一个“准许”。
老人沉声:
“今天,你不带它上坡。”
“你只给它划一个‘方向’。”
“让它明白——田在哪里。”
“明白了,它明天自己就会试。”
苏野举起锄头。
只划。
不刺。
不挑。
不深。
锄头尖在渠尾那片田口前——
轻轻划了一道弧。
弧不大。
只有半掌宽。
但方向很明。
很稳。
就像告诉一头困久的牲畜:
——前头是路。
——不是坑。
——你可以走。
亮痕在那道弧上停了一下。
停得很久。
像它在想。
像它在记。
像它在一点点把这条弧线“刻”进它的水根里。
老人屏住呼吸:
“它……它听懂了。”
“它在认田口的方向。”
风忽然起。
顺得一丝不乱。
沿着苏野画出的那道弧,吹向田里。
草躺下一大片。
像田自己在说:
——来吧。
——我准备好了。
下一秒——
亮痕轻轻向那弧线靠了一寸。
只一寸。
但那一寸——
让整片土地的气都变了。
水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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