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轻刺下。
深度只有豆粒那么深。
薄得像个划痕。
但就是这一下——
荒地突然“轰——”地沉了半寸。
草全往下伏。
像全地在躬身。
亮痕冲上来。
直接顶破了那道薄土。
一瞬。
真正的水声响了。
不是水滴。
不是水流。
是一种沉在地下几十年,被压得发哑的第一声:
“扑——”
像肺里第一口气吐出来。
像死水第一次动。
老人眼圈立刻红了:
“……它出来了。”
“它真的出来了!”
亮痕破土那一点,先涌出一点湿。
那湿不是泥。
也不是水。
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“土水”。
它轻轻往外涨。
像脉搏。
像心跳。
徐三整个人都傻住:
“我靠……它真破了!”
老人狠狠点头:
“破了就是活!”
“出来就是命!”
水脉往上顶。
顶得不是猛冲。
而是稳稳地——
一寸。
再一寸。
土皮被撑得往外散开。
像一只眼睛终于睁开。
风在这一刻终于重新吹起。
不是冷风。
是暖的。
暖得像春天突然落在荒地上。
亮痕冲出土面半寸。
那一刻,整个荒地像松了一口气。
老人声音低哑:
“它……它呼吸到了天上的气了。”
“它二十多年第一次呼气。”
苏野没有后退。
只是静静看着。
亮痕在他脚边轻轻淌了一寸。
像在靠他。
像在告诉他:
——我出来了。
——你带我走吧。
下一刻。
真正的水冲出来。
不是洪水。
不是泉水。
是一道细得不能再细,却干净得让人发怔的水线。
它“嘶”地一声,顺着亮痕冲出半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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