镰刀很沉,并不好使。他顺着草杆往下试着一划——
草被割开,但断口粗糙,镰刀刃口吃草不太利。
割第二刀时,镰刃卡在草根里,苏野稍稍用力,才把整坨草连根拖出一半。
老人站在旁边,看着他的动作,声音平静:“草根深,手腕别死,镰要斜着带,别硬劈。”
苏野调整动作,再次割下去。
这一次比之前顺些,但仍旧费力。他不急,重复着动作,一刀接一刀。镰刀在草丛里来回划动,发出细碎的摩擦声,被湿草叶带起的水珠溅在手背上,凉得很明显。
老人看了一会儿,走到另一侧,也开始用木杖拨草。
两人之间没有太多话。
老人偶尔提醒一句:“这块有石头,小心。”“草根往下三指深。”“别把手腕扭坏。”
苏野只“嗯”一声,然后继续。
割草这种事,粗糙却稳定,有一种让人沉静的节奏。镰刀划过草叶时带着一点点黏腻的湿意,空气里浮散着被切开的植物味,泥土在被踩踏后冒出淡淡的土腥。
不知过了多久,沟渠的一段终于被露出来。
老人敲了敲露出的泥:“这段算是清了。”
他再次看了看天:“雨要是停两天,泥会更硬,到时候挖沟得更费劲。”
苏野问:“那今天继续清?”
老人点头:“趁着泥还有点潮,能挖一点是一点。”
他把杖尖抵在地上:“不过你先歇一歇——刚醒过来没几天,别把身子累坏。”
苏野没有坚持。他确实感到手腕有一点酸,指节因为长期握镰而出现隐隐的钝痛,但表情仍然平静。
两人站在荒地边缘,远处的风吹来,卷起草叶的波浪。老人抬眼望了一会儿荒地,神情里有种年岁才能积出的沉默。
“你知道吗,”老人说,“以前这块地,是村里的一等地。”
苏野转头。
老人喃喃道:“那时候雨多,水也活。沟渠连着山泉,一开春,村里孩子就能在沟渠里捞鱼。”
他顿了顿,像是在回忆某个早已褪色的画面。
“后来水干了,荒了几年,又有人来种过一年。”老人说,“就是你住的木屋那位外乡人。那一年,他很努力。”
苏野问:“那他后来走了?”
老人沉默片刻:“是走了。人不愿说,事也不好问。”
语气很轻,却让这句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