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习惯。
一个项目推进之前,要先看现场;
一片土地在被开垦之前,也要先看它的底。
风从荒地另一头吹来,掀起一大片草浪。水珠顺着草叶滚落,碎成更细小的点,从空中落下时几乎看不见,只能听见轻轻的细响。
脚步声在风里响起。
不急,却踏实。
苏野抬眼,看到老人正朝这边走来。
老人的衣袖被湿气打湿了一点,鞋底沾着泥。他像昨天一样拄着木杖,走得慢却稳,仿佛这片泥土地里的每一寸纹路都已经存在他记忆里几十年。
“起得早。”老人走到苏野身边,用不轻不重的语气说。
苏野点头:“醒了就出来看看。”
老人没有表扬,也没有多余的话,只是把木杖撑在一块干石上,微微弯腰看向沟渠。
“雨没吃进去。”老人说。
苏野“嗯”了一声。
老人抬眼看向他:“你昨日听我说地的事,记住多少?”
苏野沉静道:“土轻、不存水,沟渠死了。要想种地,得先把沟渠重新通上。”
老人微微一愣,随即轻轻“嗯”了一声:“记性不错。”
他敲了敲沟渠边缘的泥土:“通沟渠,不是一天能做的。先得把草拔开,石头挪走,再顺着旧路把沟捋平。”
说到这里,他看了苏野一眼:“你想从哪儿开始?”
苏野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站起身,目光扫过整片荒地——
草是乱的,地是硬的,沟渠像是一条从背后被斩断的老骨,遍布裂纹,却仍旧朝远处延伸。
一眼望去,没有任何地方看起来是“容易的开始”。
但他并不急。
他看了看脚边的沟渠,指向沟渠的上游方向:“从这条沟的最上段吧。”
老人“嗯”了一声,显然满意。
“人干活,要顺着势做事。从上往下顺,比从下往上逆着好。水也是这样。”
老人说着,从身侧解下一个布袋,递给苏野:“里面是粗绳和一把旧镰。镰钝了,你先将就着用。”
苏野接过,打开布袋。里面的镰刀确实老旧,刀刃上有好几处豁口,柄是木的,被手汗磨得发亮。粗绳卷得很紧,被放久了,有一股淡淡的草腥味。
老人指着草丛:“从沟边开始割。割开一尺宽,先把沟露出来。”
苏野走到草边,握住镰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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