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窗纸还泛着青灰,吴子旭已披衣起身。推开窗,一股寒气扑面而来,鹅毛大雪正簌簌往下落,地上积了厚厚一层,踩上去该是“咯吱”作响的。他缩了缩脖子,拢紧身上的棉袍——今年的雪来得早,也下得猛,怕是要冻上些日子了。
屋里的炭盆还烧着,铁套筒将烟引出去,暖融融的气浪裹着炭火香,倒比被窝里还舒坦些。刚坐下没多久,门外传来灶房老张的声音:“吴县丞,早饭给您搁门口了。”
他开门取了,是两个白面馒头、一碟酱萝卜,还有碗热乎的粟米粥,冒着白汽。正呼噜呼噜喝着粥,门房老陈掀帘进来,搓着手道:“吴县丞,聚福楼的周姑娘来了,说给您送东西,在门房候着呢。”
“这么早?”吴子旭放下粥碗,擦了擦嘴,“我去接她。”
刚踏出门,雪粒子就打在脸上,凉丝丝的。他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衙门口走,脚下“咯吱咯吱”响,像踩碎了冻住的冰碴子。门房里,周阿湄正跺着脚取暖,头上戴着顶兔毛小帽,帽檐沾着雪,鼻尖红扑扑的,见他进来,眼睛一亮,脸上的笑像化开的糖:“子旭哥。”
“这么大雪,怎么跑来了?”吴子旭走过去,伸手就捂住她的耳朵,触手冰凉,“冻坏了吧?”
“不冷。”周阿湄往后缩了缩,却没躲开,从脚边拎起个食盒,“我爹说你这几日忙得顾不上吃热乎的,让我炖了只老母鸡,给你补补。还有刚蒸的小笼包,带汤汁的。”
“你呀。”吴子旭接过食盒,沉甸甸的,还烫着手,“快跟我进来,外头风大。”
他拎着食盒在前头走,周阿湄跟在后头,棉鞋踩在雪地里,留下一串小巧的脚印。进了值房,吴子旭掀开门帘,暖空气裹着炭火香涌出来,周阿湄往里一瞅,目光先落在炭盆上:“咦,这炭盆怎么改了?多了个铁管子?”
“嗯,昨日刚弄的。”吴子旭把食盒搁在案上,“屋里烧炭总呛人,弄个管子把烟引出去,舒坦多了。”
“这法子好!”周阿湄凑近了看,伸手碰了碰铁套筒,“不烫呢。店里面包房也总呛得人睁不开眼,子旭哥,回头也让李铁匠给打两个呗?”
“这有什么难的,等会儿我就让人去说。”吴子旭笑着应下,见她小脸冻得红扑扑的,像熟透的苹果,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,“看这冻的,跟个红柿子似的。”
周阿湄被他一碰,脸更红了,连忙低下头,手指绞着衣角,声音细若蚊吟:“子旭哥……”
吴子旭这才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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