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。”
妇人千恩万谢,喂孩子喝了点米汤,自己也喝了大半碗,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净尘师太来了,脸色不太好。
她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形,又看向我,眉头紧锁。
“武媚,你怎敢擅自做主?”她语气带着责备,“寺中规矩,你不知吗?”
“师太息怒。”我躬身道,“事出紧急,弟子恐耽误了救人。人命关天,佛祖亦有慈悲之心。且此妇孺二人,手无缚鸡之力,只是暂避风雪,应无大碍。”
“你怎知无碍?”净尘师太沉声道,“如今外面流民无数,若开了此例,都涌到寺前,如何是好?寺中本就不宽裕,拿什么接济?”
她说的是实情。但……
“师太,此妇二人,并非壮年流民,而是孤儿寡母,且已濒死。今日若见死不救,传扬出去,恐对寺中清誉有损。卢老夫人等檀越知晓,又会如何看待?”我搬出了“清誉”和“檀越”的看法,“不如暂且收留一夜,明日问明情况,或可赠些干粮,指点她们去城中官办慈济之处,也算仁至义尽。”
净尘师太沉默片刻,脸色稍霁。她是个谨慎的人,既怕麻烦,也重名声。我的提议算是折中。
“罢了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就依你,暂留一夜。你既揽下此事,便由你负责看顾。明日一早,务必送走。米粮从你‘静思坊’的用度里扣。”
“是,弟子遵命。”我应下。这已是最好的结果。
净尘师太又看了一眼那对母女,摇摇头,转身离去。
我让静心去我房里取来自己的一条旧薄被,给那对母女盖上。妇人又是一番感激涕零。
“这位……师太,”妇人怯生生地问,“您……您是寺里的管事吗?”
“我只是一名普通弟子。”我摇摇头,“你们好好休息,明日再说。”
安置好她们,我回到“静思坊”,心里却无法平静。窗外,雪又渐渐大了起来。
流民问题,已经迫在眉睫。感业寺可以紧闭山门,但长安城呢?朝廷呢?
我想起皇后正在筹备的先帝忌辰法会。那般宏大庄严的佛事,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?若与城外饥寒交迫的流民景象形成对比……
一个念头忽然闪过。但随即又被我压下。现在的我,自身尚且难保,岂能妄议国事?
然而,有些事情,一旦开了头,就停不下来。
半夜,我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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