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间空置的杂物房,生个炭盆。我去禀告净尘师太。”
“可、可是……”值夜尼姑有些犹豫,“净尘师太说过,寺中不留宿外客,尤其现在是多事之秋……”
“救人要紧。”我打断她,“我去说,责任我来担。你快去叫人帮忙。”
她见我态度坚决,跺了跺脚,转身跑了。
我让静心继续打包,自己匆匆往前殿去。穿过回廊时,我能听到前殿传来的、属于富贵女眷的谈笑声。净尘师太此刻定然脱不开身。
我停下脚步。折返,直接走向后门方向。
杂物房内已经点起了灯。两个尼姑正将那对母子安置在铺了干草的席上。妇人约莫三十许,面黄肌瘦,嘴唇冻得发紫,昏迷不醒。她怀里的孩子是个三四岁的女童,小脸脏污,哭得声嘶力竭,倒是还有力气。
炭盆里的石炭已经燃起,带来暖意。我摸了摸妇人的脉搏,微弱但还有跳动。
“去厨房熬点稀米汤,要温的。再打盆热水来。”我吩咐旁边的尼姑,又对另一个说,“去找两件干净的旧僧衣。”
两人应声去了。我试着安抚那女童,但她只是惊恐地往后缩,哭得更凶。
米汤和热水很快送来。我扶起那妇人,小心地喂了几口温米汤。她喉头动了动,咽下去一些。我又用热水浸湿布巾,轻轻擦拭她和孩子的脸和手。
或许是温暖和食物起了作用,又过了一炷香时间,那妇人悠悠转醒。她先是茫然地看着四周,随即猛地抱紧身边的孩子,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警惕。
“别怕,这里是感业寺。你们晕倒在寺外雪地里,我们把你抬进来了。”我尽量放柔声音。
妇人打量着我身上的僧衣,又看看简陋但温暖的房间和炭盆,紧绷的神经似乎稍稍放松,但依旧紧紧抱着孩子。
“多、多谢师太救命……”她声音嘶哑干涩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?你们从哪里来?”我问道。
妇人低下头,眼泪无声地滑落:“俺们……从泾阳来。今年大旱,庄稼颗粒无收,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。听说长安城里有官府施粥,男人……男人在路上病死了,俺就带着妞儿一路讨饭过来。可、可到了城外,施粥的地方人山人海,根本挤不进去……身上最后几个铜板也被人摸走了……又冷又饿,实在走不动了……”
典型的灾民惨状。我心中沉重。
“先在这里歇着吧,暖和暖和,吃点东西。”我将米汤碗递给她,“寺里清苦,但避避风雪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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