丈夫报了个数字。夏玉当场转账,然后抱着巾巾,拖着行李箱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她以为会是永远的家。
“我带着巾巾,在快捷酒店住了一周,”夏玉喝了口茶,茶已经凉了,“白天上班,晚上回去陪它。它很乖,在酒店也不乱叫,只是每次我出门,它会坐在门口,等我回来。”
后来她租了现在这个带院子的一楼,开了宠物店。巾巾成了店里的“元老”,迎接每一个客人,安慰每一只新来的、惶恐不安的小动物。
“它特别懂事,”夏玉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有泪光,“有次救助了一只被虐待的猫,猫很凶,不让任何人靠近。巾巾就趴在笼子旁边,一动不动,一趴就是几个小时。第三天,猫终于从笼子里出来,第一件事是走到巾巾身边,蹭了蹭它。”
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:它陪着一只失明的老狗,给牠带路;它安慰一只被遗弃后绝食的猫咪,把食物推到对方面前;它甚至救过一只掉进水桶里的小麻雀,用鼻子把牠拱出来。
“它活了十二年,”夏玉的声音低下去,“对狗来说,算是长寿了。最后那几个月,它走路都困难,但还是坚持每天巡视店里一圈,像是在确认大家都好。”
最后一天,巾巾没有起床。夏玉抱着它去兽医院,医生检查后摇摇头:“到时候了,让它少受点苦吧。”
夏玉抱着巾巾,坐在医院的椅子上,哭了很久。最后她说:“回家吧。在家里走。”
她带巾巾回家,放在它最爱的垫子上,垫子下还铺着那条已经破旧不堪的毛巾。巾巾很安静,只是看着她,尾巴轻轻摇了摇,像是在说“没关系”。
夏玉煮了鸡肉,撕成细丝,一口口喂它。巾巾吃了两口,就不吃了,只是舔了舔她的手。
下午,阳光照进屋里,正好落在巾巾身上。它的毛在光里泛着金色的光泽,像年轻时候一样。夏玉坐在旁边,轻轻抚摸它的头,从头顶到鼻尖,一遍又一遍。
巾巾闭上眼睛,呼吸逐渐变轻,变慢,最后停止了。
“它走得很平静,”夏玉说,“像是在阳光里睡着了。我坐在那里,握着他的爪子,直到它慢慢变凉。”
她停顿了很久,久到窗外的鸟叫了好几声。
“后来我把它埋在院子里,种了一丛白蔷薇。每年春天,蔷薇开花,白色的,小小的,风一吹,花瓣落在它的小屋上,像是它在笑。”
我们沉默地坐着。楼下传来狗狗的叫声,猫咪的咕噜声,生命的喧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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