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嫁人。上次回家,相亲对象直接问我:‘彩礼多少?能生儿子吗?’好像我整个人,就值这些水果加起来的价,再加上一个能继承香火的**。”
韩宇小声说:“太过分了。”声音里是真切的愤怒。
诗雅摇摇头,没接话,只低头整理柜台上的柠檬。她把柠檬一个个转过来,让有标签的一面朝外,动作缓慢而专注,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。空气里弥漫着水果熟透的甜香,和她话语里的苦涩形成奇异的对比,像甜点里吃出了苦杏仁。
我们付了钱,走出店门。风铃声在身后又响了一次。
“她……”韩宇欲言又止。
“嗯。”我知道他想说什么。
那晚打烊后,我借口忘带钥匙,折返回去。店里的灯还亮着,卷帘门拉下一半,诗雅坐在收银台后的小凳子上,抱着一盒蓝莓发呆。蓝莓在荧光灯下泛着深紫色的光泽,像无数颗微缩的星球。
“还不回去?”我敲了敲玻璃门。
她抬起头,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慌乱,很快又平静下来,像湖面被石子打破后又迅速恢复平整。“马上。”她说着,却往旁边挪了挪,腾出半张凳子。
我弯腰从卷帘门下钻进去,坐在她旁边。店里很静,只有冰箱压缩机规律的嗡嗡声,像巨人的鼾声。货架上的水果在冷白灯光下呈现出不真实的鲜艳色泽:苹果红得像涂了蜡,香蕉黄得刺眼,橙子饱满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炸开。
“最严重那阵子,”诗雅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什么,“我的情绪要靠药物控制。盐酸帕罗西汀,一天一片。吃了就能睡,但醒来后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世界,什么都模糊,什么都隔着一层。吃饭、睡觉,都得靠药。不吃就整夜睁着眼,看天花板上的裂纹,想象它们是一条条河,流到哪里去,会不会在某处汇合。”
她说话时没有看我,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。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蓝莓盒的塑料薄膜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我喉头发紧,想说些什么,却发不出声音。安慰的话语在此刻显得苍白又虚伪。我只能倾听,这是唯一能做的事。
“不敢想象,对吧?”她终于看向我,眼里有种坦诚的残忍,像亲手撕开伤口让你看里面的溃烂,“我第一次在诊断书上看到‘双相情感障碍’时,也是这副表情——瞪大眼睛,张开嘴,发不出声音。医生说了很多术语:躁狂期、抑郁期、循环发作……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,只盯着那六个字看,觉得它们像判决书。”
她从柜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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