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这“亲”如今也蒙上了阴影)如此无视、如此工具化对待的深刻刺痛,是对自己这二十多年像驴子一样被蒙眼驱策、耗尽心力却可能毫无价值的、巨大的悲愤和嘲讽!
她蹲了下来,紧紧抱住自己,将脸深深埋进膝盖。单薄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中,蜷缩成更小、更紧的一团,像一只受伤的、试图退回母体的幼兽,又像一颗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、即将被连根拔起的野草。肩膀无法抑制地、剧烈地耸动着,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,只有压抑到极致的、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、破碎的呜咽和嘶哑的抽气声,混合在窗外哗啦啦的雨声里,几乎微不可闻。
那部旧手机,早已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,“啪”地一声,掉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。屏幕朝下,或许那本就布满裂纹的屏幕,又添了几道新的伤痕。但它安静地躺在那里,不再发出任何声响,仿佛刚才那通将张艳红拖入更深地狱的电话,从未发生过。
雨,还在下。敲打着窗户,敲打着屋顶,敲打着外面泥泞肮脏的世界。这雨声,此刻听在她耳中,不再是背景噪音,而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指,在疯狂地、杂乱地敲打着她的颅骨,将她脑海中那些翻腾的、尖锐的、充满讽刺意味的念头,搅得更加混乱、更加疯狂。
“观察你……”
“评估你的价值……”
“血缘不自动等同于责任……”
韩丽梅冰冷、清晰、充满理性算计的话语,再次无比清晰地回响起来,与她母亲那理所当然的、充满情感绑架的索取声,交织、碰撞、缠绕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发疯的、充满撕裂感的二重奏。
一边是血缘姐妹,用最商业化的、非人化的目光打量她,衡量她的“可利用价值”,将亲情和血缘剥离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冰冷的评估和潜在的投资逻辑。
另一边是血缘父母(至少是生物学上的),用最“传统”、最“亲情”的方式捆绑她,榨取她,将她的存在价值完全等同于“供养家庭”、“满足需求”的工具,并将这一切包装在“孝顺”、“责任”、“家里就指望你了”的温情(或道德勒索)外衣之下。
何其相似!又何其不同!
相似的是,她们(韩丽梅和父母)都基于某种“关系”(血缘/亲情),对她提出了要求,将她置于一个被审视、被索取、被定义价值的位置。
不同的是,韩丽梅至少是赤裸裸的、明码标价的。她告诉你,我在观察你,评估你,你的价值决定了我接下来的态度和“投资”意愿。她不谈感情,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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