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二十三,距离王干炬一手安排的清江楼募捐宴,还剩一天。
王干炬再一次动身,前往应天府治中丁敏府上讨要治河银。
今日日子特殊,按“官三民四龟五”的老规矩,正是丁敏这等官员在家中祭灶神的日子。王干炬料定,今日堵到这位治中大人的概率,远比往常要大。
马车尚未行至丁府所在的街口,前头的王福便隔着帘子回话,声音里带着几分尴尬:“老爷,前头路……堵死了,车马根本过不去。”
王干炬掀帘望去,只见丁府门前车轿塞道,仆从如云,各色官轿、马车一直排到了街心。等候拜见的宾客三五成群,低声寒暄,端的是门庭若市,热闹非凡。
他放下车帘,靠回厢壁,嘴角扯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
“呵……咱们这位丁治中,当真是交游广阔。这门前气象,竟比恩师府上还要‘兴旺’几分。”
拜帖递入,便如石沉大海。王干炬在车中从巳时枯坐到申时,丁府那扇黑漆大门始终未开。他水米未进,只隔着车帘,望着那门前车马从喧嚣渐至稀落。
眼看丁府门前车马渐稀,他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,于是吩咐王福再去打探。
王福凑到门房跟前,悄悄递上一两碎银。那门房捏了捏银子,神色古怪地打量他几眼,丢下一句“等着”,便转身折回府内。
这一等,又是半个时辰。
就在王干炬耐心将尽时,那门房终于晃了出来,却不是引客,而是径直走到马车前,将那份拜帖原样递回。
随后,他退开两步,竟在渐渐冷清的府门前清了清嗓子,拔高了声调,仿佛是说给所有尚未散去的宾客听:
“我家老爷说了——公生明,廉生威!王知县若有公事,还请移步应天府衙公堂相见;若有私事……呵呵,我家老爷平生最恨那等蝇营狗苟之辈,就莫要寻到门上来,污了这‘明’、‘威’二字!”
话音落下,门房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,转身昂然而去。远处尚未散尽的宾客中,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。
王福捧着那份被退回的拜帖,手足无措。
王干炬坐在车内,脸色铁青,就这等人,居然还有脸来教训他说什么“公生明,廉生威”!
“老爷,这……”王福小心翼翼地问。
“去高府!”王干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声冷如铁,“今日之辱,来日必偿。”
丁府内,那个传话的门房弓着腰,谄媚地向丁敏汇报:“老爷,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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