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亨特船长再次派人来找林海。这次不是在船长室,而是在露天甲板上。亨特正对着海图,和艾莉西亚讨论着什么,黑牙也在旁边。
看到林海走过来(他故意脚步虚浮),亨特瞥了他一眼:“醒了?酒劲过了?”
“好……好一些了,船长。”林海哑声道。
“嗯。”亨特不再看他,指着海图上一处标记,“艾莉西亚女士认为,继续向北寻找木材和补给风险太大,建议我们转向西南,尝试返回我们更熟悉的航道附近,或许能拦截到落单的商船解决燃眉之急。你怎么看?”
问题突然抛了过来。亨特似乎在同时考验艾莉西亚和林海的判断,也可能是在两人之间制造微妙的制衡。
林海看向海图。亨特指的区域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海域,距离主要贸易航线不太远。返回熟悉区域听起来稳妥,但血锚号现在的状态,遇到稍具规模的商船或海军巡逻船都可能很危险。
“船长,”林海谨慎地说,“返回熟悉航线,补给机会可能更多。但我们的船……状态并不好。遇到需要快速机动的战斗,或者恶劣天气,可能会很吃力。而且,那片海域也可能有其他……像我们一样急需补料的船。”他暗示可能遭遇其他海盗。
亨特听着,不置可否,又看向艾莉西亚。
艾莉西亚开口道:“留在这里,或者继续深入陌生海域,不确定性更大。我们缺乏这里的精确海图,也缺少可靠的本地情报。返回相对熟悉的区域,至少我们知道哪里可能有浅滩,哪里季风更稳定。”
两人意见其实隐含分歧:林海更担心船体状态和遭遇战,倾向于更保守;艾莉西亚则从导航和情报角度,认为陌生海域风险更高。
亨特摸着下巴,似乎在权衡。最终,他拍板道:“那就折中。向西南偏西方向航行两天,看看情况。如果找不到合适的猎物或者安全的避风处,再做打算。”他做出了决断,然后对林海道:“你,晚上继续值夜。好好醒醒你的酒!”
“是,船长。”林海应道。
风波似乎暂时平息。但林海知道,那杯毒酒的阴影,黑牙的嫉恨,亨特难以捉摸的态度,以及那本藏在胸口的《孙子兵法》,都像潜伏在船底的暗礁,随时可能让这艘本就伤痕累累的船,撞得粉身碎骨。
夜色再次降临沉锚镇。血锚号在晦暗的月光下,开始缓缓起锚,驶离这片充满欲望、背叛和血腥气味的“翡翠彼岸”。船首那枚巨大的锈铁锚,在浑浊的海水中缓缓升起,带起一团污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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