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?”
蓝玉被气笑了,他大步走过去,一脚踩在李仁那只正在扒拉金子的手上。
铁靴底下的铆钉碾过指骨,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
“你娘是开金矿的?还是你爹是财神爷?”
蓝玉弯下腰,一把揪住李仁那件洗得发白的官袍领子,把这张满是血污的脸硬生生拽到那堆金山面前。
“睁开你的狗眼给老子看清楚!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字!”
“这是朝廷的税银!是用来给北方边军买棉衣的钱!是给黄河两岸百姓修堤坝的钱!”
蓝玉一口唾沫直接啐在李仁脸上:“你管这叫你的?”
李仁身子剧烈颤抖。
被蓝玉这么一吼,他眼里的那种疯狂才稍稍退去了一些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极度的委屈。
是的,委屈。
这个坐拥金山银山的巨贪,此刻竟然红了眼圈,眼泪混着鼻血往下淌。
“我……我不这麽干……我活不下去啊!”
李仁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。
那是个黑面馍馍。
硬得像石头,上面还长着几块绿色的霉斑。
他举着这个馍馍,举到蓝玉面前,哭嚎道:“国公爷……您看看……您看看我吃的是什么?”
“我每天早上就吃这个!我就着凉水吃这个!我这身官袍,穿了三年了,补了三次!袖口都磨烂了我也舍不得换!”
“我家里连个烧火的丫鬟都没有!这么冷的天,我老娘八十岁了,还在后院自己劈柴!”
周围的兵卒们愣住。
大家看看那堆金山,再看看这个手里攥着发霉馒头、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干瘪老头,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。
这太荒谬了。
守着几辈子花不完的钱,过着乞丐都不如的日子?
李仁见蓝玉没动刀,以为自己的“清贫”打动了对方。
他跪在雪地里,指着自己那张沧桑的老脸,声音悲切:
“国公爷,您是贵人,您现在是锦衣玉食。您不知道俺们这种寒门学子,要爬到这个位置有多难!”
“我是洪武三年的进士!”
李仁拍着胸脯:“当年我刚做官的时候,也是一腔热血啊!我想着为民请命,我想着当个清官!”
“可结果呢?”
李仁突然惨笑起来:
“清官?清官都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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