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——!
当——!
当——!
景阳钟响。
这口悬在午门城楼上的巨钟,平日里只在皇帝驾崩或大朝会时才会发声。
沉闷的撞击声在大雪中回荡,震得城楼上的积雪扑簌簌往下掉。
“奉旨!封城!”
千户站在城头咆哮。
吱嘎嘎——
绞盘开始转动,儿臂粗的铁链绷得笔直,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。
十三座城门那厚达一尺包着铁皮的沉重木门,在无数百姓和商旅惊愕的注视下,缓缓向中间合拢。
光线一点点被吞噬。
轰!
最后一道门栓落下,整个应天府,成一个巨大的铁桶。
瓮中捉鳖。
“即刻起!应天府只许进,不许出!靠近城门三十步者,杀!”
守城千户抽出腰刀,一脚踹翻几辆试图冲卡的马车。
马车侧翻,车厢在地上滑出一道深痕,里面滚出来几个穿着便服怀里死死抱着包袱的胖子。
包袱散开,并不是细软,而是一叠叠还没来得及兑换的银票。
“那是户部张员外!”
人群里有人认出来,指着那个满地乱爬的胖子大喊:“前儿个在米铺,就是他带着人收黑钱,还把陈老汉的腿打折了!”
“抓了。”千户看都没看那人一眼,大手一挥。
几个披甲兵卒扑上去,那胖子还在嚎着“我是朝廷命官”。
兵卒懒得废话,刀鞘直接砸在他嘴上,打得他满嘴是血,随后反剪双臂,麻绳往脖子上一套,拖着就往回走。
……
午门外。
朱元璋没回宫。
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,大马金刀地坐在锦衣卫搬来的太师椅上,那把生满红锈的旧战刀横在膝盖上。
他手里端着大碗,里面是刚熬好的姜汤,还在冒着热气。
咕咚。
咕咚。
朱元璋仰头几大口灌下去,辛辣的姜汤顺着喉咙滚进胃里,激出一身热汗。
啪!
他随手把空碗丢给身旁的老太监王景弘。
“大孙子。”
“在。”
朱雄英站在他身侧,一点点擦拭着绣春刀上的血迹。
“笼子关上了。”朱元璋指了指远处那些被锦衣卫团团围住面无人色的官员们,“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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