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也挡不住应天府百姓那颗看热闹的心。
无数个脑袋从巷子口屋顶上探出来。
“那小白脸是谁啊?见了大孙殿下居然不跪?”一个卖烧饼的老汉踮着脚,脖子伸得老长。
“嘘!不想活了?”
旁边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秀才赶紧捂住老汉的嘴,一脸敬畏地压低声音,
“看那腰间挂的玉牌!那是衍圣公府的人!孔圣人的后代!那是文曲星下凡,别说跪了,见了当今圣上那都是能赐座的!”
“乖乖……圣人后代?”
老汉吓得一缩脖子,
“那完了,太孙殿下这回是不是踢到铁板了?俺听说这帮读书人最难缠,一张嘴能把活人说死,一支笔能把死人写活。”
“可不是嘛!”
酸秀才摇晃着脑袋,一脸惋惜中又带着点幸灾乐祸,
“殿下这回冲动了。杀个把捕头那是杀鸡儆猴,可要是得罪了孔家,那就是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。这‘暴君’的名头,怕是要背一辈子喽。”
大堂内,朱雄英没说话。
他停下了擦枪的动作,歪着头打量着孔凡。
孔凡很享受这种注视。
他以为这是皇权的退让,是理性的回归。
毕竟大明朝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,哪怕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洪武皇帝,见了孔家人也得客客气气。
“殿下。”
孔凡用折扇轻轻敲击着手心:
“吴府尹虽有过错,但毕竟是朝廷命官,是大明的脸面。殿下不经三司会审,不经陛下圣裁,直接带兵冲撞公署,当街行凶……”
他摇了摇头,长叹一口气:
“这若是传扬出去,天下士子该如何看殿下?史书工笔又该如何记载今日之事?殿下是储君,当为万民表率,怎可与那些目无法纪的流寇一般行径?此乃……失得啊。”
这一番话,引经据典,站在道德制高点上,滴水不漏。
如果是别的皇族,哪怕是太子朱标在此,此刻怕是也要被这顶“大帽子”压得气短三分,不得不退一步海阔天空。
但朱雄英笑了。
他笑得肩膀都在抖。
“说完了?”
孔凡一愣,随即优雅地点头:
“草民一片肺腑之言,皆是为了大明社稷。望殿下三思,现在收兵,向陛下请罪,或许还能在天下人面前挽回几分颜面。”
“颜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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