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。
朱雄英没戴头盔。
那张脸太年轻了,白净得和周围这群肃杀的甲士格格不入。
他手里拿着一块白绸帕子,正低头擦拭着手里那个黑乎乎的铁疙瘩。
吴良仁强挤出一张笑脸,拱手向前走了两步:
“殿下,这般兴师动众,可是有什么误会?若是为了城南那几个流民……”
“误会?”
朱雄英手上的动作停。
那眼神里和平静,但是要是近看,就能看见他眼神最深处那团火焰,能把天烧出来一个洞。
“抓走八百妇孺,拆了几十座难民庙,大雪天把人往绝路上逼。”
“你管这叫误会?”
吴良仁心脏猛地缩紧。
他咬着后槽牙,脸上换了一副痛心疾首的忠臣模样:
“殿下不知内情啊!那些流民聚集,脏乱不堪,甚至有人举报私藏兵器!本官是为了京师安危!”
“至于那些妇孺……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!那是赵氏炭行的债,本官只是依律办事,何错之有?”
滴水不漏。
这套词儿他在心里背了无数遍。
只要咬死“依法办事”,这事儿就是闹到奉天殿,他也是占理的一方。
咔哒。
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打断吴良仁的辩解。
朱雄英大拇指压下了手里那把转轮手枪的击锤。
“依律?”
朱雄英策马向前逼近两步。
“依哪条律,能把三岁的孩子扔在雪窝子里冻死?依哪条律,能把良家女子不经审判,直接塞进麻袋送去秦淮河抵债?”
“这……”
吴良仁眼珠子乱转,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官帽沿往下滴:
“手下人……手下人办事粗鲁了些,本官回头自当责罚。但这程序,合规合法。”
他说着,似乎觉得找到了反击的切入点,腰杆硬了几分:
“殿下既是监国,更该做守法的表率。今日带兵围攻府衙,若是传到陛下和朝堂诸公耳朵里……这局面,怕是殿下也不好收场吧?”
威胁。
拿皇帝压他,拿百官压他,拿那一套吃人的规矩压他。
朱雄英笑了。
但他眼里没有半点笑意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朱雄英点了点头,语气轻柔:“你们的道理,就是手里有印,嘴里有律,就能把黑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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