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孩子。
他身后跟着百十号人,个个带伤,有的脸上血迹干了,糊住半边脸;
有的鞋跑丢了,脚底板烂成一片红肉,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个血印子。
原本热闹喧嚣的煤场,瞬间死寂。
两千名端着饭碗的矿工慢慢站了起来。
“老马?”
人群里,一个正在啃骨头的汉子愣住了,手里的碗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“那是老马!今儿早刚拿着银子回家的老马!”
“二狗?二狗你头上咋全是血?”
“你们咋回来了?俺娘呢?俺媳妇呢?”
越来越多的矿工围了上去。
他们手里还抓着馒头,嘴边还沾着油花,可看着眼前这群刚刚还跟他们一样兴高采烈回家报喜的兄弟,如今这副人鬼难辨的模样,一种彻骨的寒意顺着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老马没说话。
他走到那口煮着肉的大铁锅前,停住了。
热气扑在他那张满是冻疮和血污的脸上,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锅里翻滚的肥肉。
“噗通。”
老马跪下了。
他是冲着皇宫方向,重重地磕一个响头。
“马叔!”二狗在他身后,嘶哑着嗓子嚎了一声,
“你说话啊!你告诉大家伙儿啊!咱们的家没了!全没了啊!”
这一嗓子,像是火星子掉进了炸药桶。
“什么叫没了?”
一个壮汉冲出来,一把揪住二狗的衣领子,眼珠子瞪得要裂开,
“你说清楚!俺昨晚才托人捎回去的二斤面!俺闺女还在等俺!”
“面?”
二狗惨笑一声,血泪顺着脸颊往下淌,
“别说面了,连装面的破碗都被砸了!人都被抓了!年轻的小媳妇大闺女,全被塞进麻袋送去窑子了!剩下的老弱病残,都被锁进大牢了!”
“说是抓流寇!说是没有路引!”
“那是抓人吗?那是吃人啊!”
轰——!
煤场,瞬间炸了。
那是怎样的声音?
不是喊杀声,而是一种绝望到极点的哀鸣,汇聚在一起,变成了野兽濒死前的咆哮。
“我要杀了他们!”
“放开我!我要回城!我要去救俺娘!”
“跟这帮狗官拼了!”
无数个饭碗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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