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算在他头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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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天府衙,后宅卧房。
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酒味,混合着炭火气,有些冲鼻。
吴良仁趴在床榻上,下半身盖着厚棉被。
“滚!都给我滚出去!”
吴良仁抓起床头的药碗,朝着刚进来的丫鬟砸过去。
药汁泼了一地,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发抖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“老爷,赵员外和刘掌柜在偏厅候着呢。”
师爷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一把折扇,也不打开,就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敲着掌心。
他穿着一身灰色长衫,身形消瘦,颧骨高耸,一双三角眼半眯着,透着股精明算计。
“不见!”吴良仁把脸埋进枕头里,闷声吼道,
“这帮奸商,平时称兄道弟,关键时刻屁用没有!昨天我在西山挨揍的时候,他们在数银子。现在银子赚不着了,想起我这个父母官了?”
“老爷,他们说了。”师爷语气平淡,
“要是这事儿衙门不管,往后应天府的一应开销,还有您答应送去那几位大人的年礼,他们就爱莫能助了。”
吴良仁身子僵住。
他抬头,牵动了脸上的伤口,疼得龇牙咧嘴。
“威胁我?这帮下九流的东西敢威胁我?”
“这不是威胁,是实情。”
师爷走进屋,挥手让丫鬟退下,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,
“老爷,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。那赵得柱手里压了几十万斤炭,这是要把他逼上绝路。狗急了还跳墙呢,何况是这帮要钱不要命的商贾。”
吴良仁趴回枕头上,喘着粗气。
他何尝不知道这个理?
可他能怎么办?
“你也看见了。”
吴良仁指了指自己的惨状,
“朱雄英那个……那位殿下,就是个疯子!皇爷护短护得厉害,让我查账!查什么账?那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!我现在再去西山找麻烦,那不是找死吗?”
只要一想到昨天那个少年冰冷的眼神,吴良仁心里就发寒。
“谁说要去西山找麻烦?”
师爷轻笑一声,端起桌上的茶壶,给自己倒一杯冷茶。
“西山咱们去不得,锦衣卫咱们惹不起。可老爷您忘了?这打蛇,要打七寸。这树再高,根也是在土里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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