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原色的粗布衣裙,袖口磨损得露出了线头。
怎么回事?她不是死了吗?死在长乐宫,死在苏浅雪的毒酒之下,死在那个男人的默许之中。
难道……地府便是这般模样?
不,不对。这身体的感受如此真实,冰冷,疼痛,饥饿……还有,脑海中断断续续涌来的、属于另一个人的破碎记忆。
谢阿蛮。冷宫里一个疯妇的女儿。那疯妇原是先帝时一个不得宠的采女,因冲撞了当时的宠妃被打入冷宫,生下女儿后不久便彻底疯了,时而哭嚎时而痴笑。而谢阿蛮,从小在这冷宫角落长大,人人皆道她随了她娘,也是个痴傻的,受尽欺凌,连最低等的宫人都能随意打骂。
就在昨日,记忆的最后,是几个衣着稍好些的宫女,似乎是某个低位妃嫔身边的,抢走了“谢阿蛮”手里仅有的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馍馍,还推搡着她撞在井沿上……
沈青梧抬手,摸向额角,果然触到一片黏腻和肿痛。借着从破旧窗棂透进来的、昏沉的天光,她看到指尖沾染的暗红。
不是梦。
她,沈青梧,大景朝曾经的皇后,重生成了冷宫里一个名叫谢阿蛮的痴傻孤女。
滔天的恨意与荒谬感交织冲撞,几乎让她再次晕厥。她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,才勉强压住喉咙里即将溢出的悲鸣。
沈青梧,你不能疯。你不能死第二次。上天既然给了你重来的机会,哪怕是这般不堪的身份,你也必须活下去!
苏浅雪!还有他……那个薄情寡义的帝王!沈家满门的血债,她定要一笔一笔,讨还回来!
首先,是适应这具身体,这个身份。
她慢慢坐起身,靠在冰冷潮湿的土墙上,闭上眼,梳理着属于“谢阿蛮”的零星记忆,同时,属于沈青梧的、浸淫宫廷数十年的心机与城府,开始冷静地运转。
一个痴儿……在这吃人的深宫,或许是最不起眼,也最安全的伪装。
正思忖间,破旧的木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带进一股更阴冷的风和一个粗嘎的嗓音。
“哟,小傻子还没死呢?”一个穿着灰扑扑旧宫装、面颊消瘦颧骨高耸的老嬷嬷端着个破口的瓦罐走了进来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,“真是命硬,撞成那样都没见阎王。喏,今天的‘饭’。”
瓦罐被随意搁在布满污垢的地上,里面是半罐看不清内容的、稀薄的糊状物,散发着馊味。
沈青梧——此刻的谢阿蛮,低垂着头,蜷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