勾当官说是,“王爷为这案子,劳累了那么多天,是该好生歇一歇了。卑职知会了外面禁卫,护送王爷回府。”
他笑了笑,“偏劳你了。等忙完这阵子,让你休沐三五日,陪陪家小。”
勾当官忙俯身,“多谢王爷。”一面比手把人送出了大院。
院外停着一辆马车,车身用乌木打造,月光下回旋出黝黑的光泽。勾当将人送上车,又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,即便是在他身边共事许久的手下,也绝不敢有任何失礼慢待之处。
马车在寂静的巷道里穿行,马蹄笃笃,回响分明。
郜延昭端坐在车舆内,两手扣在膝头,卷起的窗帘外不时有柳絮飞过,原来春已渐渐深了。
他挪了挪,靠到窗旁,仰头看天上的月亮。已近子时,正是月色最皎洁明朗的时候,世上的一切似乎都被照得无所遁形。百姓门上褪色的桃符、倒扣在台阶旁的竹篓,还有脚店前悬挂的栀子灯、巷口尚未收摊的零食担子……乱糟糟地,组成了一个热闹的烟火人间。
忙了大半夜,有些饿了,马车经过班楼前,幌子底下的蒸笼正腾腾散发着热气。
他命赶车的停下,自己从车上下来,掂着十文钱,让售卖的伙计取一个软酪出来。
软糯的外皮上,点着梅花样的胭脂,像女孩子眉间的花钿。他捧着软酪登上车,细细端详了半晌,虽然白胖可爱,让人不忍下口,但见它慢慢凉下来,还是小心翼翼咬了上去。
***
竹笸箩里晾晒着茉莉,足足晒了半天。
自心一上午看了七八遍,不时捻一捻,最后把手焯进花堆里一扬,发现水分几乎已经控干了,再也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,大声招呼起来,“五姐姐,成啦!”
自然只好搁下笔,从抱厦里出来。见她站在架子前,脸都晒红了,笑道:“糖霜还没吃上,你自己就变成糖色的了。还不快进来,仔细晒伤了。”
自心忙抱着笸箩登上木阶,一双鞋蹬得八丈远,豆青在后面一路跟随,一路捡鞋。
她们姐妹是制作吃食的老手,早就配备了全套的工具器皿。石臼、粗陶罐、棉纱布,一应俱全。制作糖霜其实很简单,先在罐子底部铺上一指厚的蔗糖,再铺上一层去掉花梗的茉莉,就这么一层糖一层花地交替,最后用白棉布封住罐口,放到阴凉处窨藏。等上三五日,等蔗糖充分吸收了花香,再剔除茉莉花,把糖放入石臼碾成细粉,那么春日限定的美味就制成了。
其实吃还是其次,最享受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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