俗话说天作有雨,人作有祸。
我龙虾拼尽全力从泥地里爬出来,以为能握住命运的缰绳,却没想一场接一场的重击,终究把我拽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灾祸来临的那天,钢城的乌云压得低低的,豆大的雨点砸在柏油路上噼啪作响,像无数根鞭子,抽打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。
曾经,我以为幸运女神真的垂青我。从大山里的山村娃,到钢厂的工人,再到挤进球电视大学的课堂,我攥着每一个机会,拼得头破血流,就是想在繁华都市里站稳脚跟。
可这一切来得太快,也去得太急。陈红玫的背叛像一把淬毒的刀,捅穿了我对爱情的所有幻想;唐华的重病像一块巨石,压垮了我对未来的最后期许。
我开始变得浑浑噩噩,课堂上听不进一个字,宿舍里对着墙壁发呆,夜里抱着酒瓶灌得酩酊大醉。酒精麻痹了神经,却麻痹不了心底的疼痛和不甘。我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鸟,在黑暗里四处碰壁,分不清方向,也找不到出路。
那时的我,早已没了往日的清醒和坚韧。内心的仇恨与绝望扭曲了我的认知,让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敌意,也让我在大是大非面前,彻底迷失了自己。我甚至觉得,反正已经活得这么惨了,再多一次荒唐又何妨?
就是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下,阿常找到了我。
阿常是我在钢厂轧钢车间的兄弟,我们一起顶班进厂,一起在集体宿舍的硬板床上聊家乡的田埂,一起在车间里挥汗如雨。他比我成熟,比我机灵,一米七五的个子,不大的眼睛里总透着股讲义气的狠劲。他家在筇竹寺大山下的小山村,母亲患有癫狂病,还有个年幼的妹妹要养,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。
当初我离开分厂去总公司上学时,阿常拍着我的肩膀说:“龙虾,你小子有出息,好好读书,以后在城里混好了,可别忘了兄弟。”我当时笑着答应,说等我毕业,一定帮他想办法调去轻松点的岗位。
可我没想到,再次见面时,他会是那副模样——头发乱糟糟地粘在额头上,西装外套沾满了灰尘,平日里有神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,像只被猎人追赶的兔子。
“龙虾,我闯大祸了……”他一见到我,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“我犯了案子,得赶紧逃去国外,今天来,是想跟你告个别。”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酒意瞬间醒了大半。“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我拽着他的手腕,急切地追问。
阿常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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