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是两页信纸,下面则是厚厚一叠用回形针别好的稿纸,字迹是钢笔誊抄的,很工整,首页抬头写着:《少年派的奇幻漂流》。
季羡霖失望摇了摇头,这小子……真是抠门!
原以为会送点什么西湖狮峰龙井以表感激,没想到……
看信不急,他慢悠悠端起搪瓷缸子,喝了一口茶。
先拿起信,戴上老花镜,凑到窗前亮处看。
信不长,语气恭敬而恳切。
司齐在信里简单说了收到资料后的感激,提及了两个多月“闭门谢客,潜心构思”,然后“斗胆将习作初稿誊清,寄呈先生审阅”,恳请先生“不吝赐教”,“于宗教背景、哲理寓言之深度等处,多加指点”,信末再次感谢先生的帮助与鼓励,落款是“学生司齐敬上”。
“口头感谢有什么用?这个小同志……”季羡霖摇了摇头,嘴角挂起一抹不屑之色。
只是再低头看到,“闭门谢客,潜心构思”八字,嘴角还是不由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。
他仿佛能看见那个南方小县城里,一个年轻人如何埋首故纸堆,又如何在知识的海洋里挣扎泅渡的模样。
他把信纸轻轻放在一边,端起搪瓷缸,慢慢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。
清醇的茶香滑过喉间,回味的甘甜驱散了午后那点慵懒,以及脑中的杂念。
虽然对司齐这个小同志没有寄来特产不是很满意,可是对于司齐这小伙子的才华,他是无比满意的。
少见能和他交流并对他有所启发的年轻人。
准备好了,他才拿起那叠稿纸,调整了一下坐姿,让光线更充分地落在纸面上。
他没有急于去看正文,而是先翻了翻厚度,估摸着有十几二十万字。
又看了看字迹,一笔一划,力透纸背,虽然偶有连笔,但整体清晰可辨,显然誊抄时是用了心的,并非草草了事。
光是这份誊抄的工夫,足显出郑重。
他嘴角的笑容又深了几分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他自语了一句,这才翻回首页,从“第一章”开始读起。
起初,他读得不算快,目光一行行扫过那些平静甚至略带学究气的叙述:多伦多,宗教学与动物学双学位,树懒的甲状腺,理查德·帕克……这些看似散漫的开场,让他微微颔首。
有点耐心,不急不躁,像是闲谈,却在一点点铺垫情绪,埋设钩子。
这写法,不像时下许多青年作者那样急于抓人眼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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