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老爷子抬眼,看着对面这个年轻人。
棋盘上,黑子没有赢得漂亮,但赢得极稳:不搏侥幸,不抢便宜,宁愿中途让出几块看似唾手可得的小地,也要把最后一口气攥在自己手心里。
“半目。”他开口,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这半目,是你一开始就算好的,还是边下边摸索出来的?”
秦湛予没有急着谦虚,认真想了两秒,才如实回答:“开局只能算个大概。真能落到这一步,是谢老肯给机会。”
谢老爷子听着,手指在棋盘边缘轻轻摩挲了两下,被岁月磨旧的木棱在指腹下滑过去。
他“哼”了一声,看不出是在骂人还是在笑:“少来这套场面话。”
话虽这么说,眼底那一点锐利,却缓了下去。
“你倒比陆峥那小子没眼力劲,他每次来,都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把子往坏处下两手,让我这把老骨头下得顺心点。你倒好,一路杀到终局,半目都不肯往外挪。”
语气听着像随口一评,其实半句不留情面……连“会不会做人”都拐着弯带上了。
秦湛予低头收子,把散在棋盘边缘的黑白子一颗一颗拢回瓷罐里。
“他是他,我是我。对我来说,真在意的棋,没到最后一步,不会让。”
谢老爷子“哼”了一声:“说得好听。你们这代人,总爱把轴叫成‘原则’。”
秦湛予不说话了。
“你知道她身上的事,有多少?”谢老爷子又问。
空气里顿了一瞬。
秦湛予抬眼,对上那道目光,声音很平:“从头到尾。”
老爷子眼神一紧:“她主动告诉你的?”
“……一半。”他想了想,又补了一句,“另一半,是我自己一点一点拼起来的。”
谢老爷子低低笑了一下,不似刚才那样锋利,笑里带着点看透的疲惫:“难得。”
他叹了口气,视线移开,落到窗外那一道被晒得发白的屋檐上:“那你应该也看得出,她对我有隔阂。虽然人是回了北京,可骨子里,并没有真原谅我。”
“连陆峥,她都放弃掉。”
手指在被面上慢慢摩挲了一圈,声音压得很低:“而你,却成了她现在唯一信任的人。——怎么做到的?”
秦湛予没急着回答,像是在斟酌怎么用词,不至于显得自大,也不至于虚假。
过了片刻,他才开口:“如果一定要说‘做到’了什么……大概是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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