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待什么。
江淮站在石柱前,仰头望着金蝉。阳光已经完全升起,照在他脸上,照亮了他眼中复杂难明的情绪。林瑶看见他嘴唇动了动,像是在说什么,但没有发出声音。她突然意识到,也许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与祖蛊交流——不是语言,而是血脉深处某种更古老的共鸣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寨子依然寂静,但寂静中开始有了一种变化。林瑶说不清那是什么,像是空气的密度改变了,像是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。她环顾四周,目光扫过一栋栋吊脚楼,扫过蜿蜒的村道,扫过寨子中央那棵巨大的榕树。
然后,她看见了光。
最初只是一点,从离祭坛最近的一栋吊脚楼里飘出来。那是一团柔和的白光,拳头大小,飘浮在空中,像是夏夜的萤火虫,却更加纯净,更加温暖。它飘得很慢,犹豫不决,仿佛在确认方向。
接着是第二点,第三点……越来越多的光点从寨子的各个角落飘出。它们从窗户飘出,从门缝飘出,从屋檐下飘出。有的明亮些,有的黯淡些;有的飘得快些,有的飘得慢些。但它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——祭坛,石柱,金蝉。
林瑶屏住了呼吸。
她明白了。这些光点,这些温暖如生命之火的光点,就是被禁锢的村民魂魄。夜枭用禁术将它们抽离身体,困在寨子的某个角落,而现在,祖蛊归位,禁锢解除,它们要回家了。
第一团光点飘到了祭坛上空。它在金蝉周围盘旋了一周,像是确认了什么,然后毫不犹豫地飞向寨子东边的一栋吊脚楼,消失在敞开的窗户里。
紧接着,光点们如同归巢的鸟群,开始有序地飞向各自的家。它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的轨迹,交织成一张流动的光网,覆盖了整个寨子。这景象既神圣又悲伤——神圣在于生命的回归,悲伤在于这些生命曾被迫离开自己的身体。
林瑶看见一栋吊脚楼的门打开了。一个中年妇女踉跄着走出来,她脸色苍白,眼神迷茫,但胸膛在起伏,她在呼吸。她抬头看着天空中飞舞的光点,看着祭坛上光芒四射的石柱,突然跪倒在地,失声痛哭。
哭声像是信号,更多的门打开了。
人们走出家门,走出昏迷,走出那个介于生死之间的漫长噩梦。他们相互搀扶,相互拥抱,相顾无言却泪流满面。寨子活了,不是因为鸡鸣犬吠,不是因为炊烟升起,而是因为呼吸、心跳、眼泪和拥抱——那些生命最基本的证明。
族长依然跪在祭坛上,但他抬起了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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