卑职掌管甲字仓多年,深知仓房隐患,早已多次向白仓监反映,然皆石沉大海!陈秀才到任后,细致核查,立刻发现问题关键,并力主维修,奈何……奈何人微言轻,申请又被压下!而且,若非陈秀才见申请无望,果断采取应变措施,此次损失恐怕远不止于此!”
“大帅休听他们胡言!”白福急忙打断江管库,急声道,“陈慕之与此人乃是蛇鼠一窝!江管库身为甲字仓主管,粮食霉坏,他本就罪责难逃,自然要帮着陈慕之开脱!”
“哦?”一旁的叶兑捕捉到关键,向江管库温和问道:“你方才说,陈秀才采取了应变措施?是何措施?” 军师就是军师,总能抓住重点。
江管库恭敬回答:“回军师话,陈秀才发现问题后,见申领维修无望,便调整了各仓存储策略。”
“他将原本存放新粮的甲字仓,改为专门堆放即将发放的陈粮。依照帅府所定的规例,非发放或盘点之时,我等不得随意开仓,以防夹带私藏。新粮通常两月盘点一次,而陈粮因需按期发放,每十日便要开仓。”
“今日正是开仓发放陈粮之日,这才得以及时发现霉变,若仍是存放新粮,按例需再等一个多月才盘点,恐怕整个甲字仓的存粮都将不保!”
众人闻言,皆是心中一凛。若非陈慕之此举,损失确实不堪设想。
郭子兴听完,脸色阴晴不定。
白福见状,心知不妙,连忙磕头如捣蒜,哀声道:“元帅明鉴啊!小的……小的只是一心为公,想着物资紧缺,需精打细算,陈慕之所报物料数额巨大,超出常例,这才想核实清楚再行批复,实是无心之失,绝非有意拖延啊!求元帅开恩!”开始打感情牌和糊涂牌。
郭子兴沉吟片刻,似乎不想过多追究。毕竟白福是他的同乡,而且听起来似乎也并非全无道理——虽然这道理很牵强。
他挥挥手,打算息事宁人:“罢了!既然皆是无心之失,此事便不再深究。这些霉米,剔除严重变质部分,尚可食用者,由白仓监负责,低价售与城中贫民充饥吧。白福,往后行事,需知轻重缓急,若再因小失大,定两罪并罚!”
“谢元帅恩典!谢元帅恩典!”白福如蒙大赦,连磕了几个响头,慌忙爬起身,对着运粮的仓丁大声吆喝:“快!赶紧把这些霉粮运走处理!”
然而,就在仓丁们准备推动板车时,陈慕之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车上的粮袋,瞳孔骤然一缩,猛地出声喝道:“且慢!”
众人皆是一愣,目光聚焦于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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