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着破碎的月光,踩着荒草枯枝,小心翼翼步入倾颓的庙门。破败的佛殿内,蛛网密结,灰尘积厚,残破的佛像面目模糊,悲悯地俯视着空荡的殿堂。唯有清冷的月光透过塌陷的屋顶,如同一柄利剑,照亮佛前一小片区域。
只见那残破的佛龛前,一人背身而立,身着寻常青衫,身形略显清瘦,似乎正仰头望着那残破的佛像。
听到身后谨慎的脚步声,那人缓缓转过身来。
月光照亮他的面容——竟是州尹衙门那位曾让陈慕之作诗验明正身、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、仿佛毫无存在感的叶知事!
“叶知事?竟是您?”陈慕之愕然失声,心中惊疑瞬间如潮水翻涌,万般猜测掠过心头,警惕之心陡升至顶点。他万万没想到,送信人竟是这位看似古板低调的老吏!
胡大海与柳莺儿也瞬间绷紧身体,手按上了藏匿的兵刃。
叶知事面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凝重苍白,他目光如电,迅速扫视四周,确认再无他人后,才上前一步,压低了声音,语速极快却清晰无比:“陈秀才,不必惊疑。老夫叶兑,字良仲。”
他先自报家门,旋即开门见山,语气沉痛急迫,“老夫虽身在州衙,却绝非州尹心腹,更非其党羽!今日冒死约见,实因得知一惊天阴谋,事关秀才身家性命,更……更牵连北地红巾义军存亡大计!”
红巾义军?陈慕之的历史知识大多来自中学课本和戏说杂谈,对元末细节知之甚少。他心中咯噔一下,暗忖:这是唱的哪一出?是新的试探圈套?还是原主陈慕之真的与白莲教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牵连?他魂穿日久,原主的记忆碎片愈发模糊难寻,此刻更是毫无头绪。
他强压下惊涛骇浪,面上尽力保持镇定,拱手道:“叶知事何出此言?晚生区区一介制皂匠人,安分守己,怎会与什么红巾义军有所瓜葛?大人莫不是误听了什么谗言?”
叶兑目光如炬,仿佛能看透他的疑虑,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极度的急切,也顾不得解释,径直道:“老夫出一番肺腑之言,绝非试探!信与不信,片刻后秀才自行决断!时间紧迫,我只拣要紧的说!完颜璋贪婪狠毒,觊觎你的产业已久!他之所以急于要你扩大甘油和玉润霜生产,绝非止痒牟利那般简单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吐出的话语却如一道道九天惊雷,接连炸响在死寂的荒庙中:“如今天下汹汹,乾坤震荡!北地白莲教众高举义旗,刘福通据颍州,芝麻李占徐州,南北响应者甚众,势如燎原烈火!面对如此形势,你可知朝廷为何至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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