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低,摸索声似有若无,却挠得人耳根发麻。他周身一僵,旋即蜷缩身形,遁入阴影深处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——
“慢着。”
楼下忽地渗上来一个女声,冷冽似腊月井水,静得如同荒庙夜息,却偏偏扎透了层层板木,直往人骨髓里钻。
这声音不高,倒像暗里甩出的套索,将几只抬到半空的靴底,骤然锁死在木梯上。
姜离的脸色,却在那声音钻进耳朵的刹那,她腮边的筋肉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,像是被看不见的冷针扎了。惊?惧?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。
只觉得心窝里那点热气“哧”地便散了,空落落荡着寒意。她攥着铁锹柄的五指,一节一节,褪尽了血色,泛出青白的骨影。
女子话音落了地,带着街面上混不吝的劲头:“这铺面,咱拢了。”调门不高,却扎耳朵。她拇指往上一挑,“上头是咱弟兄。不相干的,别蹭这浑水。”
“朋友?你他妈算哪根葱?”粗豪声音显然不服。
“嗤——”
一道薄声,似裂帛又似刀锋淬寒,贴着耳廓刮了过去。
随即是“铮”的一记清鸣,有东西咬进了楼梯柱子里,尾音颤颤地散在昏暗里。
楼下霎时没了动静。
这静里,仿佛能听见几十年前埋进地砖缝里的呜咽,正一丝丝地,朝外渗。
过了几秒,那粗豪声音再次响起,气势却弱了不止一筹,带着惊疑和某种……畏惧?
“你……你们是……搬山……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清冷女声打断他,“滚。”
没有多余废话。那几双沉重的脚步声,再没有上楼的意思,反而踉跄着、互相推搡着,飞快退出了客栈大门,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夜风里。
客栈一楼重新恢复了寂静。
只有煤油灯芯还在跳。
李司辰轻轻拉开房门,和姜离、苏锦书一起,小心翼翼地探身往下看。
楼下堂屋里,除了柜台后重新坐回去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抽烟老头,还多了三个人。
三个人都穿着深青色的、类似劲装的利落衣裤,扎着绑腿,背着样式统一的长条形布囊。两男一女。
站在最前面的,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人。身量高挑,眉眼清冷,皮肤是常在野外活动的小麦色,一双眼睛在昏暗光线下亮得惊人。她手里正把玩着一枚巴掌大小、形状奇特的金属片,边缘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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