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一眨眼的工夫。
旁边几个人都愣住了,显然没料到这看起来冷冰冰、话不多的姑娘下手这么黑、这么快、这么狠。
精瘦汉子瞳孔缩了缩,抬手止住想要一拥而上的手下,重新打量起姜离,又仔细瞅了瞅李司辰,最后目光落在袁守诚身上,语气缓了缓,但更沉了:“练家子?难怪能从里头囫囵个出来。不过……”
他顿了顿,指了指地上晕死过去的同伙:“我这兄弟脾气冲,该教训。可几位,黑水峪这趟浑水,不是你们能蹚的。把东西留下,报个名号,咱们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。不然……”
他身后那个背着长条布包的,悄悄把灰布扯开一角,露出半截乌黑锃亮的枪管。
猎枪。虽然老式,但这距离,足够把人轰个对穿。
空气一下子凝固了,跟结了冰似的。
李司辰心口如擂鼓般震动,并非因为惊惧,而是体内那道恣意奔涌的温热在作祟。
这热流来得蹊跷,让他双耳清晰到能听见对面精瘦汉子手指无意识摩挲裤缝的窸窣声,目光锐利到连持枪之人喉结的细微滑动都看得分明。
诸般细微知觉如潮水不断漫入意识,反而催生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清醒,近乎冰冷的敏锐。
他忽然开口,声音不高,但稳得很:“湘西言家的人?还是……替言家跑腿办事的?”
精瘦汉子脸色微变,叼草茎的动作停了一瞬,眼神锐利得像针:“小子,有点眼力。不过,知道太多,死得快。”
“那就是了。”
李司辰心里有了点底。
湘西言家,他听舅公闲扯时提过一嘴,是西南这片地头上排得上号的“坐地虎”,明面上做药材、山货买卖,暗地里也倒腾些见不得光的“老物件”。
黑白两道都沾,手伸得却长,三教九流都熟,手底下养着一批敢钻老林子、玩命讨食的“山客”。
眼前这帮人,做派作风,倒有几分像,八成就是言家的人。
“言家做生意,讲究个你情我愿,和气生财。”
李司辰边说,边悄悄给姜离递了个眼色,让她盯紧那个拿枪的,“强买强卖,坏了名声,不值当吧?再说了,我们身上这点破烂,入不了言家的眼。倒是里头……”
他朝黑漆漆的峪口努努嘴,“有更有趣的玩意儿,言家难道没兴趣?”
他在赌。
赌言家也是冲着黑水峪里的东西来的,但可能知道的不如老刀把子多,或者来晚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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