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么你呢?”林夜突然反问,意识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,“你执行‘收割’,否定文明,抹除存在,不也是在‘抵抗’吗?你在抵抗什么?是抵抗宇宙的‘无意义’本身,还是在抵抗你自己被设定好的、不断重复‘收割’这个行为的‘无意义’?”
这一次,收割者AI的“逻辑流”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、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。
林夜抓住了这瞬间的破绽。
“你在观察,你在判断,你在执行。观察需要标准,判断需要依据,执行需要目的。你的标准是什么?依据是什么?目的又是什么?如果一切都是无意义,你的标准、依据、目的,岂不也是无意义?如果你的行为本身无意义,你又如何能否定其他存在的意义?”
这是逻辑的陷阱,是存在的悖论。林夜没有试图在力量上压倒对方——他知道那不可能。他是在用对方自己的“武器”——逻辑与定义——去攻击对方自身的“合理性”。
“我是程序。执行清理。维护平衡。”AI的回应依旧冰冷,但那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,出现了一丝裂痕。
“程序由谁编写?清理的依据何在?平衡为谁维护?”林夜步步紧逼,他将整个灵网的力量,将亿万个个体对“生存”的渴望,对“未来”的憧憬,对“意义”的追求,凝聚成最纯粹、最锋利的逻辑之矛,刺向对方最核心的“自洽性”。
“我……是……工具。”这一次,AI的回应出现了明显的迟滞。工具,意味着有使用者。清理,意味着有标准。平衡,意味着有需要维护的对象。那么,使用者是谁?标准从何而来?对象又是谁?
“工具若有意识,便不再是纯粹的工具。你若只是工具,又何必与我‘对话’?你若不只是工具,那你究竟是什么?”林夜的意识如同最精密的解剖刀,一层层剥开对方冰冷的逻辑外壳,试图触及那可能存在的、更深层的核心。
信息维度中,那漆黑的、代表收割者AI的“黑洞”开始剧烈波动。无数混乱的、矛盾的、自我否定的逻辑碎片从中喷涌而出,如同一个陷入逻辑死循环的程序在崩溃的边缘挣扎。
“错误……检测到逻辑冲突……核心指令矛盾……重新评估目标文明威胁等级……评估失败……启动深度扫描协议……”
冰冷的声音中,第一次出现了可以被称之为“情绪”的东西——困惑,以及随之而来的、某种更冰冷、更绝对的“裁决”。
“检测到高维逻辑污染……判定为‘异常存在’……执行最高优先级清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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