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,下得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淹没了。
我站在天台边缘,脚下是翻滚的车流。西装早已湿透,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,手里攥着的辞职信被雨水泡得发软,字迹模糊不清。我望着桥下,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一个念头:跳下去,一切就结束了。
失业、负债、妻子的离去……这些压在我身上的重担,终于将我逼到了悬崖尽头。我闭上眼,向前倾身——
“哎!哎!你站那儿干啥!”
一个沙哑的声音穿透雨幕,粗粝却有力。我一怔,回头,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撑着一把破旧的黑伞,伞骨断了两根,布面裂着口子,雨水顺着边缘滴落,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。
是王老汉。
那个在小区楼下收废品的老头,总穿着一件褪色的蓝布衫,推着吱呀作响的三轮车,见人就笑,笑起来脸上的皱纹能夹死苍蝇。我偶尔会把纸箱留给他,他总乐呵呵地道谢,说“李先生心善”。
可现在,我不想被任何人看见,更不想被一个收废品的老头,看见自己狼狈到要跳楼。
“走开!”我声音嘶哑,“别管我!”
王老汉没走,反而把伞往我头上一撑,自己大半边身子暴露在雨中。“这雨冷得很,淋久了要进阴气。”他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在劝人回家吃饭。
“你不懂……你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我声音发抖,眼眶发烫。
“我知道你是个好人。”王老汉忽然说,“上个月我三轮车坏了,是你帮我推到修车铺的。前年冬天,你看见我在雪地里捡瓶子,还给我送过一碗热面。这些事,我都记着。”
我怔住。我早已忘了这些小事,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记得我。
“可我现在……撑不住了……”我终于哽咽出声,“我什么都没了……工作没了,家也没了……”
王老汉没说话,只是默默抓住我的手腕,力气大得惊人。
“走。”
“去哪儿?”
“回家。”
“我没有家了……”
“有。”他盯着我,眼神浑浊却坚定,“跟我走。”
我被半拖半拽地带到了城郊一处低矮的棚屋。屋外堆满了纸板、塑料瓶、旧家电,空气中混杂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。可屋里却出奇地整洁,一张木床,一个炉子,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奖状——是他资助的两个孩子考上大学的喜报。
他哆嗦着手,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皮盒子,又从盒子里取出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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