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坦然道:“李旅长快人快语。我们主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,共同抗日。凡是真心打鬼子的,都是朋友,都应该携手并肩。李旅长在战场上的表现,足以证明您的抗日决心。我们相信,在这民族存亡的关头,像李旅长这样的热血军人,绝不会坐视山河沦丧。”
“热血军人……”李念安咀嚼着这个词,眼神有些飘忽,仿佛想起了罗店的尸山血海,想起了苏州河边的溃退,想起了父亲那张疲惫而无奈的脸。“陈先生,你信三民主义吗?”他突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。
陈先生微微一怔,随即谨慎地回答:“孙先生的三民主义,有其进步意义。但我们更相信,能够真正救华夏的主义,需要能够动员最广大的民众,能够彻底地反帝反封建……”
李念安摆了摆手,打断了他:“你不用跟我讲这些大道理。我告诉你,我不信。或者说,我不全信。”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,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,“在我心里,那个真正的国民党,那个有着北伐精神、朝气蓬勃的党,早就随着先生的逝去,一起死了,烂了。我现在看到的,不过是一具还在喘气的尸体,里面爬满了蛆虫!派系倾轧,贪腐横行,欺压百姓,一到关键时刻,跑得比谁都快!这样的党,配谈什么主义?”
他猛地转过身,目光如电般射向陈先生:“至于你们那边鼓吹的主义……”他顿了顿,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,“我父亲,景公,他对你们一向还算‘宽容’,甚至在某些事情上,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但这不代表我认同你们的一切。你们的手段,你们的最终目的,我心里清楚得很。”
陈先生静静地听着,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神情,反而眼神更加专注。他明白,李念安此刻说的,是压抑已久的真心话。
“那李旅长信什么?”陈先生轻声问。
“我信什么?”李念安走回桌边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发出笃笃的轻响,“我信脚下这片土地是华夏的!我信我身后那些面黄肌瘦的百姓是华夏的主人!我信穿上这身军装,就得保护他们!我信鬼子来了,就得拿枪跟他们干!至于什么党,什么派,什么主义……哼,都是扯淡!”
他盯着陈先生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合作?可以。打鬼子,我没意见。情报共享?有限度的,可以谈。物资?如果你们有门路搞到药品、弹药,我愿意用真金白银或者战利品跟你们换。但是——”
他语气陡然转厉,带着军人不容置疑的决断:“我的部队,必须由我绝对指挥!你们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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