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7年11月16日,金陵街头,初冬的寒风卷过金陵的街巷,带来的不是往昔市井的烟火气,而是一种日益浓郁的恐慌与绝望。墙上新贴的《国民政府移驻重庆宣言》布告墨迹未干,就被更多杂乱无章的寻人启事、私人船运广告乃至歪歪扭扭写着“誓与金陵共存亡”的标语覆盖。声音是嘈杂的——报童声嘶力竭地叫卖着战况瞬息万变的号外,人力车夫拉着堆满箱笼的乘客在混乱的人流中艰难穿行,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和不时响起的防空警报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。
共和地下党领导的“金陵各界抗敌后援会”成员,正在新街口一带进行街头宣传。一个戴着眼镜、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在临时搬来的木箱上,挥舞着手臂,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:
“同胞们!兄弟姐妹们!不要被那些逃跑论调迷惑!更不能相信日本人会发善心!魔都的血还没干,鬼子是什么德行,大家还没看够吗?!”
“守金陵,就是守我们的家!守我们的根!国共两党都在呼吁团结御敌!赤军弟兄们正在北边扒铁路、打据点,替我们牵制鬼子兵!我们金陵人自己,更不能怂!”
“有力气的,去帮国军弟兄修工事!有门板的,捐出来做担架!有存粮的,拿出来支援守城部队!我们多守一天,后方的父老乡亲就多一天准备时间!金陵,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夺走的!”
他的话语激起了一些市民的共鸣,尤其是年轻人和一些穿着工装的人,人群中爆发出零星的掌声和叫好声。但更多面容憔悴、拖家带口的市民,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信。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低声对同伴说:“说的比唱的好听……当官的都跑差不多了,留下当兵的能顶什么事?那边人……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呢……”
刚刚被任命为卫戍司令长官的唐声智,正在召开军事会议。他试图摆出与城共存亡的姿态,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,宣布“奉命保卫金陵,誓与金陵共存亡。”,并下达了“破釜沉舟”的命令,要求各部扣押所有长江沿岸的船只,交由司令部统一调度,以示决心。
然而,私下里,会议结束后,唐声智回到办公室,却对亲信副官低声抱怨:“守金陵?谈何容易!部队七拼八凑,士气低落,弹药不足,尤其是景公还将船只全部收了起来,给百姓迁移用……景公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!” 他眼神闪烁,显然内心远不如公开表态那般坚定。
下关码头,黄伟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布棉袍,帽檐压得很低,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区,与几个看起来像是船老大模样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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