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一支极细的毛笔,蘸着调好的金漆,沿着瓷片的裂痕,小心翼翼地描摹着。他的动作轻柔而精准,仿佛不是在修补器物,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。
他的目标,是江一苇。
江一苇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——收集破碎的瓷器。她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,向苏曼卿透露过,她觉得那些破碎又重圆的器物,像极了人生的无常与坚韧。这个信息,是苏曼卿在一次闲聊中无意间得知,并记录在交通站的备忘录里的。林默涵在颜料行翻阅旧档案时,发现了这条不起眼的记录,如同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他推测,江一苇很可能会对金缮技艺产生兴趣。而一个新开的、技艺高超的金缮铺子,就是吸引她前来的最好诱饵。
然而,一连三天,铺子里顾客盈门,却始终没有出现那个他期待的身影。
林默涵并不气馁。他知道,江一苇行事必然万分谨慎。他一边耐心地接待顾客,修补器物,一边暗中观察着每一个踏入铺子的人。他的耳朵,时刻留意着门外的脚步声;他的眼睛,捕捉着顾客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。
第四天下午,一个戴着面纱、身穿墨绿色旗袍的女子,悄然走进了“拾光”。
她没有像其他顾客那样四处打量,而是径直走到展示架前,目光落在了一只金缮修补过的天目盏上。她伸出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,轻轻抚过盏壁上那道蜿蜒的金线,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。
林默涵的心跳,漏了一拍。
他认得那只天目盏。那是他昨天刚刚修补完成的作品,盏壁的裂痕,被他巧妙地修补成了一只展翅的海燕的形状。那是他留给同志的,只有他们才能看懂的暗号。
女子端详了许久,才转过身,用清冷的声音问道:“这位先生,这只盏……是你修补的?”
“正是。”林默涵起身,微微欠身,“姑娘好眼力。这金缮之术,讲究的是‘残缺之美’,裂痕既是伤痕,也是重生的印记。”
女子点了点头,从手袋里取出一只用丝绒包裹的物件,轻轻放在桌上:“我这里,也有一件破碎的器物,不知先生可愿一试?”
林默涵打开丝绒,里面是一只小巧的粉彩鼻烟壶,壶身从中间断开,断裂处参差不齐,看得出是被人故意摔碎的。
“此物对我意义非凡。”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我希望能将它修补如初,但……我不想看到金线。”
林默涵心中一动。不想看到金线,意味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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