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治十二年春天的京城,前门大街的热闹劲儿似乎比往年都要更胜几分。这股燥热的源头,就在街口那家新挂牌不久的“陈氏牙行”。
还没到辰时开门的时候,牙行门口那三丈宽的青石台阶上,就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。人群像是发了酵的面团,还在不断地往外膨胀。不仅有穿绸裹缎派家丁来排队的富户,还有不少平日里扣扣搜搜、此刻却捏着铜板满脸焦急的市井小民。
空气中有一股隐隐约约、让人神清气爽的薄荷香气——那是从牙行门缝里透出来的“钱味”。
“别挤了!踩着鞋了!”
“哎呦!谁摸我钱袋子!”
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喝骂声。而在角落里,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闲汉正凑在一起,眼睛贼溜溜地盯着每一个刚买到货走出来的人。
“大娘,买着了?这就是传说中的‘雪齿膏’?”一个脸上带麻子的闲汉拦住了一位挎着篮子的大婶,“瞧这包装,竹筒子做的,还带着推杆,精细!您这花了一百文吧?”
大婶紧紧护着怀里的竹筒,一脸警惕:“关你啥事?我给我闺女当嫁妆的!”
“得嘞!一百文您不亏!”麻子脸嬉皮笑脸地伸出两个指头,“我出一百五十文,您卖我,转手就能去打两斤肉,划算不?”
“一百五?”大婶愣了一下,眼神有些松动。
“两百!”旁边另一个高壮的汉子直接插话,“我出两百文!现钱!”
这就是最早的“黄牛党”。陈越的牙膏不仅成了日用品,在产能不足的当下,甚至成了硬通货,有了金融属性。
二楼的落地窗前,陈越端着茶杯,看着楼下的乱象,眉头微微皱起。
“修芸,”他头也不回地问正在快速拨动算盘的少女,“咱们的‘限购令’执行得怎么样了?”
修芸头也没抬,手指在算盘上噼啪如飞,清晰地回答:“每人限购两罐。但这些黄牛精得很,他们雇了城南那帮要饭的孩子来排队,给个五文钱辛苦费就能换出一罐货。咱们虽然认得那几张脸,但也不好直接赶人,毕竟开门做生意,来的都是客。”
“而且,”修芸终于停下动作,抬起头,那双眼睛里透着与其年龄不符的忧虑,“库存告急了。要是这股抢购风潮再不降温,不出三天,咱们就得挂‘售罄’的牌子。到时候,恐慌情绪一上来,黑市价格还得翻倍。”
“饥饿营销虽然好,但若是饿死了人,那就要出乱子。”陈越抿了一口茶,刚想说话,楼梯口传来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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