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家在朝中最大的政敌,且近日风闻正在暗中调查夏家某些不法商事。寻常祝祷已难近其身。
“周大人酷爱收藏古砚,尤喜前朝李少微的‘紫云凝’。”夏衍指尖敲着案上一方新得的、品相极佳的端砚,“三日后,他会在别院举办小型鉴砚雅集。我要你,以才女之名,携一方仿制的‘紫云凝’赝品赴会,伺机请他品鉴,并在那赝品砚底,用特制的墨,题一句‘翰墨千秋,清风永驻’。”
沈青宣猛地抬头:“在他心爱之物上题字?且是赝品?这如何能成?”
“真品‘紫云凝’砚底,确有李少微的刻铭。我这方仿品,足可乱真,唯独缺了这铭文。周大人眼力再高,猝不及防下,也难立辨。你只需让他看到这字,在他注目之下,笔墨‘无意’污了砚底,令他扼腕即可。我要的,就是这‘注目’与‘扼腕’。”夏衍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,“字成之后,无论他用何法清洗,墨迹必留痕三日,仿若天然石纹。三日后,盐铁衙门会有份紧要公文,需要他‘格外清醒’地审阅。”
沈青宣明白了。他要借她笔下的“不祥”,让周大人在关键时刻心神不宁,判断失误。此法阴毒更甚以往,且将她也置于极险之地——一旦败露,便是欺瞒朝廷大员、涉嫌以邪术害人的重罪。
“我……”她想拒绝,可对上夏衍那双深不见底、隐含威慑的眼,话堵在喉间。
“此事若成,‘漱墨斋’可获夏家名下三间铺面的干股,令堂之病,我请御医亲诊。”夏衍抛出了难以抗拒的筹码,“你已无退路,青宣。”
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,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,却让沈青宣微微一颤。
三日后,鉴砚雅集。沈青宣以“偶得古砚,求辨真伪”为由,经夏家暗中打点,得以入席。她忐忑不安,如履薄冰。周大人年约五旬,清癯严肃,目光如电。他起初对这陌生女子携砚而来有些疑惑,但见到那方足以乱真的“紫云凝”仿品时,眼中露出了鉴赏家的专注。
一切依计而行。沈青宣觑准时机,请周大人细观砚底“刻铭”。周大人凝神看去时,她假作紧张,袖中暗藏的特制墨笔“不慎”滑出,在砚底划出一道墨痕,恰覆盖了部分“铭文”。她惊呼,连忙补救,就着那道墨痕,看似慌乱实则极稳地写下“翰墨千秋,清风永驻”八字。用的是她苦练的、极力模仿金石镌刻味的笔法。
墨色迅速渗入石肤。周大人眉头紧锁,仔细审视那墨迹与周围石纹,半晌,摇头叹道:“可惜!一方好砚,竟有后人妄添笔墨,坏了古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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