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忖必死。夜半风啸,忽闻锁响,一皂衣人闪入,低语:“柳相公欲生否?”
文渊惊起:“尊驾何人?”
来人摘帽,乃苏府老仆陈伯,在苏家三十余载。急道:“老奴有冤要诉。老爷之死,绝非相公所为。”
“老伯何出此言?”
陈伯四顾,声如蚊蚋:“老爷发病前三日,密令老奴暗查翠姨娘身世。原来翠娘非苏州绣娘,实乃扬州醉月楼花魁‘小翡翠’。三年前,老爷千金赎之,更名易姓。此事老爷本不介怀,奇在一月前有扬州客来访,翌日老爷即命老奴详查。”
文渊蹙眉:“此与学生何干?”
“相公不知,”陈伯自怀中取一纸包,“此物乃老奴在老爷书房暗格所得。”展开,竟是一纸当票——翠娘典当金镶翡翠并蒂莲簪之据,日期在苏慕云发病前五日,当银三百两,当期三月。
“既已典当,何以她仍戴此簪?”
“正是蹊跷!”陈伯低语,“老奴暗访当铺,掌柜言赎簪者乃一俊秀后生,非苏家人。更奇者,前日老奴见翠娘鬓间翡翠,光泽有异,似是仿造。”
文渊恍然:“莫非真簪已失,此为赝品?然她何必如此?”
陈伯闻更鼓声,急道:“今有一计,或可救相公,但需一人相助。”附耳低语良久。文渊听罢,神色数变,终长揖及地:“若得昭雪,没齿不忘。”
陈伯去后,文渊握当票,彻夜无眠。
四
三日后,府衙开堂。知府李肃拍惊堂木:“犯生柳文渊,毒杀东主,人赃俱获,可认罪?”
文渊昂首:“学生有冤。其一,若学生下毒,何故将砒霜藏于床下等人来搜?其二,翡翠扳指既盗,何不典当换钱,反藏匿舍中?其三,学生若为财,苏家珍宝无数,何独取一扳指?”
李肃捻须:“强词夺理。物证俱在,岂是巧合?”
“大人明鉴,”文渊忽道,“学生有证物呈上。”取出当票,“此乃翠姨娘典当金簪之据。并蒂莲簪乃苏老爷所赠爱物,姨娘何以典当?且当票日期在苏老爷发病前五日,得银三百两。敢问姨娘,银两何往?”
翠娘跪于堂侧,闻言色变,泣道:“妾身从未典当此簪,相公从何得来伪证?必是这狂生伪造,污妾清名。”
文渊高声道:“请传当铺朝奉对质!”
少顷,瑞昌当朝奉至,验看当票确认真实,并道:“当日典当者乃一女子,面覆薄纱,然老朽记得其右手背有朱砂痣一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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