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,陶然自脱尘。”真正的书道,不在宫阙高阁,而在寻常巷陌;不在泥金笺上,而在百姓心头。
正月初三,陈公踏雪而来,携一手卷。展开竟是王铎《临阁帖》精印本。
“此卷赠你,却要换你一句话。”陈公目光灼灼,“你今后欲成何种书家?”
彦永沉思半晌,望向南方——那是泰山,是泗水,是尼丘。
“少年出草庐时,父亲嘱我三不忘:不忘笔墨从何处起,不忘心志向何处立,不忘根本在何处扎。”他缓缓道,“我欲成的书家,写的字能挂朱门,也能贴茅屋;能被学者品评,也能让稚子会心。最重要的是——”他指指胸口唐装内母亲绣的字,“勿忘家国。”
陈公大笑,声震屋瓦:“好个‘骑鹤游玄霄,跃麟生彩翼’!有此心志,何愁不登峰造极?”
六、泰山为铭
次年春分,彦永归鲁。登泰山日观峰,携自制巨笔,高六尺,毫用泰山狼尾。于玉皇顶展十丈素宣,以白石泉之水研黄山松烟墨。
晨光初露时,齐鲁大地渐醒。东天云海翻涌,忽有一隙金光破空——日出!
彦永提笔如戟,在素宣上挥写。那已不是写字,是倾注全部生命:
“风起泗水,初传元运之笙镛;
天生尼丘,永式遐心之金玉。”
横如黄河奔涌,竖似岱岳擎天;撇捺间有齐鲁悲欢,点画里是华夏魂魄。写到“金玉”最后一笔,朝阳恰跃出云海,万山金红。笔锋在纸上铿然定住,如黄钟大吕,余韵不绝。
山下观者如堵,有白发乡老拭泪:“这是咱们的山水,咱们的字。”
陈公亦在人群中,捻须微笑,对左右道:“昔年杜工部登泰山而小天下,今彦永书泰山而大胸怀。此子已得‘厚徳润齐鲁,合仁望泰山’真谛矣。”
是年秋,彦永“泰山日出”巨作悬于京都正阳门城楼。万国博览会特设中华书艺馆,此作居中。有西洋画家观后叹:“我见到的不是墨水,是五千年时光在流淌。”
然彦永已返泗水,于尼丘下设蒙馆,教乡童习字。第一课总在鹅池边,折柳为笔,以水为墨,在地上写“人”字。
“一撇一捺,相互支撑。字如此,人如此,国亦如此。”
常有京都信使驰马而来,求字问艺。彦永多赠“福”字,下题小楷:“福自勤中得,字从心上书。”偶有达官显贵以重金求墨宝,则答:“乡间多童稚待教,不便远行。”
某年元宵,陈公微服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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