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未散,药阁外已杀气暗涌。
天边尚是墨青,宫门却已轰然洞开。
一队身着靛蓝官袍的太医使节踏着冷霜而来,身后跟着百名禁军,刀鞘擦地,声如寒铁刮骨。
为首者乃太医院正卿杜元衡,须发皆白,面沉如水,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诏书,字字如钉:“奉旨巡查妖异,封阁问典!”
药阁大门紧闭,檐下风铃轻响,仿佛浑然不觉山雨欲来。
“开门!”杜元衡一声厉喝,声震四野。
无人应答。
他怒极反笑:“区区药奴之居,竟敢抗旨?给我撞开!”
禁军上前,巨木撞击门板,轰然作响。
第三下时,门轴崩裂,门扉向内缓缓倾倒——
一道纤瘦身影立于石阶之上,双目无神,却脊背挺直如松。
是小春。
她未穿医袍,只披一件洗得发白的粗麻长衫,脚下布履沾泥,手中却握着那支尾端符文微闪的引灵针,如同握剑。
“杜大人。”她开口,声音清冷如井中寒泉,“您说我是瞎子,不配行医。可我问一句——你们看得见药毒吗?看得见病人血脉里的死气吗?昨夜断臂军士,诸位束手等死之时,是谁救了他命?”
杜元衡脸色一沉:“妖言惑众!你以邪术操控草木,妄称‘药语’,蛊惑人心,败坏医道正统!此等悖逆天理之行,岂容存于世间?”
他猛地展开诏书,宣读条令:“即刻起,查封药阁三十六药田,焚毁《星火录》全本,凡习其术者,一律革除医籍,永不得行医!”
话音未落,两名随从已捧出火盆,就地点燃。
老药奴猛然扑出,枯瘦身躯跪在门前,额头重重磕地,发出闷响:“大人!《星火录》是我主一生心血,记录三百七十二种新方、九十八项清创之法、七种断脉续接之术……若焚,便是断了千万人性命之路啊!”
“滚开!”一名副使一脚踹去,老人摔进泥中,嘴角渗血,仍挣扎着向前爬行,“求您……留一条活路……留药心不灭……”
小春站在阶上,听着那一声声哀求,指尖微微颤抖。
她看不见火光,却能感知到火焰灼烧纸页的气息——那是知识在化为灰烬,是希望被强行掐灭。
她忽然笑了。
笑声很轻,却让全场骤然一静。
“你们说我用妖术?”她缓缓抬手,指向杜元衡,“好。若我不配为医,那你呢?堂堂太医院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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