制代码的编写。
谢望城如鱼得水,也倍感压力。他几乎住在了实验室,白天调试硬件电路,优化传感器前置放大器的噪声性能,晚上则对着发绿光的字符显示器,一行行地编写和调试汇编语言程序。他需要将教科书上的状态反馈、最优控制等算法,转化成能在有限硬件资源上高效运行的代码。过程中,他不断遇到问题:算法离散化带来的精度损失、有限字长引起的量化误差、运算速度跟不上采样周期……每一个问题都需要深厚的理论功底和精巧的工程折衷来解决。
他时常想起父亲信中关于“可靠”和“极端条件”的论述,也想起自己之前回复父亲时提到的“返璞归真”。在这个追求极致性能的项目里,“可靠”的含义更加多维:不仅是长时间不出故障,更是在复杂的动态过程中,控制逻辑的绝对正确和稳定,是软件在面对任何异常输入时不会“跑飞”或崩溃。为此,他在代码中加入了大量的冗余校验、安全限幅和看门狗机制,甚至为关键的控制律计算编写了双套算法进行结果比对。这些“笨办法”占用了宝贵的处理器时间和内存空间,在追求性能极限的同事看来有些“保守”,但谢望城坚持认为,对于这样一个关乎整体系统成败的核心单元,安全冗余是必要的成本。
一次项目组内部评审会上,当谢望城汇报他的硬件抗干扰设计和软件容错架构时,一位资深专家点了点头,说:“小谢考虑得很周全。越是先进的系统,其脆弱性可能也越隐蔽。有时候,最朴素的‘双保险’、‘勤检错’,比复杂的自适应算法更能保障关键时刻不‘掉链子’。这和我们搞‘两弹一星’时的一些工程哲学,是一脉相承的。”
这句话让谢望城心中一震。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从父亲那里潜移默化接受的,以及在工作实践中不断强化的这种对“可靠”与“稳妥”的执着,或许正是中国国防科技工业某种深层次精神传统的现代表达。这种传统,在山腹深处的701工程体现为对物理隔离和模拟可靠的极致追求,在“17号室”这样追求前沿的科研单位,则体现为对算法健壮性和系统安全性的高度重视。表现形式不同,内核却惊人一致。
项目间隙,他在给父亲的信中,详细描述了这次研制任务的挑战和自己的应对思考,尤其提到了那位专家关于“工程哲学”的评论。他写道:“……儿今方悟,父亲常言之‘可靠’,非仅指器件之皮实,更在于系统思维之缜密与容错设计之周全。无论身处深山抑或殿堂,凡关乎重大,此心同,此理同。儿于此项目,力求于‘顶天’之性能追求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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